八月桂花香

“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踏进校园，桂香扑鼻、沁人心脾。黄灿灿的金桂，白亮亮的银桂，红橙橙的丹桂，一朵朵，一簇簇，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挤满枝头。特别是三教楼沿阶梯而上的两列丹桂，红得像夏天的晚霞。

桂花树上，闻香而来的小鸟在枝头飞来跳去，啄一颗桂花换一个地方，吃高兴了就抓住细细的枝条荡秋千；金桂树下，几位漂亮的小姐姐在拍照，银桂树下，两个身穿校服的女生捧着书本在诵读，丹桂树下，一群学生在老师指导下写生，“金桂树，开金花，银桂树，开银花，丹桂树，开红花，开金花，开银花，开红花，秋风吹，香万家。”可爱的小孙女跟着婆婆奶声奶气地唱儿歌。好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不由得想起那个秋天的早上。我破例起个早，准备去菜市场。走到校门口附近，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者迎面走来，他手中挎的竹篮装得满满的、红彤彤的，走近一看，满满一篮子丹桂花！得知老人的桂花是卖的，我顿时心花怒放，乐不可支，二话不说全部买回家。

公公见到桂花，高兴得不得了。“真香啊！”他俯下身子轻轻捧起送到鼻子前兴奋地赞叹，说桂花不仅香，还可以酿桂花糖、桂花酒，做桂花馅、桂花糕呢。我听了喜出望外，要公公立即教我做桂花糖。

在公公的指导下，我将米粒大的桂花一颗一颗择出来，去掉发黑的花朵、树叶、花梗和杂质，放进清水里漂洗，把浮在水上的桂花捞起来装进筲箕、簸箕晾干，然后买来几个二十斤装的玻璃瓶，洗净擦干后，铺一层桂花码一层白糖，层层压实，装到八成满，用保鲜膜把瓶口封好，再用毛线一圈圈缠紧，盖上盖子置于阴凉处储存。

桂花慢慢发酵，白糖逐渐融化，瓶中自下而上开始出现晶莹剔透的橙红色蜜汁，我几次欲打开尝鲜，都被公公笑着阻止：时候未到呢，不急不急。终于等到春节，我迫不及待地揭开瓶盖，解开保鲜膜，顿时芳香四溢，尝一口，甜甜蜜蜜、沁人肺腑。我用它冲泡米米茶，作蜜馅包汤圆，口齿留香。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公公已离开我们九个年头，玻璃瓶里还留存着当年公公教我酿制的桂花糖。往事如昨，物是人非，睹物思人，不禁潸然泪下。

皓月当空，馨香满园，不禁想起小时候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清丽的月光洒满院坝，我们坐在长板凳上，听奶奶讲《吴刚伐桂》的故事：传说月亮里有一棵高五百丈的月桂树。南天门的吴刚和月亮里的嫦娥很要好，吴刚经常与嫦娥私会而忘了本职工作。玉皇大帝知道后非常生气，就罚吴刚去砍月亮里的月桂树，如果砍不倒，就不能重返南天门，也不能与嫦娥相会。吴刚扛斧来到月宫，但每砍一下，斧起而树创伤即刻愈合。他砍呀砍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千万年过去了，月桂树始终没有被砍倒，吴刚也没能重回南天门，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你们看，吴刚还在挥斧砍树呐！”奶奶指着月亮中的阴影部分，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在学校要好好读书，在家里要帮父母做家务，要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可不能学吴刚呀！

“桂花香哟十里扬,童年的欢畅在流淌,那满院的桂花树哟,缀满了星光。桂花香哟十里扬,童年的梦儿在荡漾,那迷人的小花儿哟,记忆中飘香。”悠扬的歌声传来，我已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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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汪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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