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缕秋意带回家

随着季节的脚步，在秋风阳光中去采秋，摘些秋意、秋光、秋韵回来。柿子是家乡最有秋意的吉祥物。“色胜金衣美，甘逾玉液清。”诗人对柿子的深情赞美真是恰到好处。柿子甘甜如饴，很受人们青睐。

深秋有点“深沉”了，由于气温的高低落差过大，让人们有种“由夏入冬”的错觉。说到深秋最令人动情的风景，莫过于那片犹如黄色地毯的稻海，和那日渐嫣红的枫叶，还有那悬挂在枝头上的红彤彤的柿子。红红火火，“柿柿”如意，像一枚枚红灯笼，让乡村靓丽起来。走在乡间田野，让置身其中的人倍感温暖。

朋友乡下老家，门前一棵柿子树，树叶茂盛，硕果坠枝。秋风吹拂，深绿叶片窃窃私语，拳头大已经黄中泛红的扁圆形的柿子，耳鬓厮磨，粗壮主干的分叉处有陈旧伤痕，也有新的划伤。哇！树高柿大，看到绿叶丛中点点红，都发出赞美的惊叹。说实话，这是我近年来少见的大柿子树了，在深秋的阳光下、冷风中，这柿子树依然不见暮色，可见主人对它的宠爱和用心，至少喂足了营养，否则长不出来这般品相。

吃柿人不知种柿人的辛苦。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边大呼小叫，那边指手画脚，忙得不亦乐乎，偶有柿子跌落地上，呦呦声中满是自责、饱含可惜，生怕碰破了圆嫩光滑的外皮，殊不知经风历雨的柿子在没有变软之前，它那绿中呈黄的皮子还是蛮皮实的，尤其是岁月还给它们一个个涂脂抹粉，精心打扮了一番，很是淡雅，宛如邻里的小家碧玉，水润得令人喜爱。采摘的女人，玉手指尖，眉眼带笑，流连顾盼，此刻也融入氛围、忘了琐碎、抛开烦恼，她们就是烟火家庭里的如意“柿子”。 采摘的场面让我想起儿时爬树掏鸟蛋的顽皮，上初中时摘楝树枣子勤工俭学，那时想不到诗和远方，只有送到供销社换成角票和分币的快乐。

忽然手机传来朋友相约的信息：“水果柿子已成熟。”并发来柿子的图片。秋阳、蓝天、白云，屋角一棵成年壮实的柿树，青中淡黄的硕大柿子，乍看与常见的柿子别无二样，但认真观察，还是略有差异的，颜色相差无几，个头明显更大。水果柿子扁圆，约有一般柿子五分之三厚，脐子凹陷，花蒂处却平正，最大好处是不用脱涩，削皮即食，甘甜适中，肉质硬脆，满口清香，喜欢者既然喜欢。如能亲手从墨绿叶子和棕褐色树枝间采下而食之，必然多了摘柿的雅趣，更何况是在这秋光盛好的时节。

微风仿佛送来了吟诗咏柿的声音。我想到了何梦桂的《秋思有感》：“落日西风卷白沙，关山万里客思家。芦花雁断无来信，柿子霜红满树鸦。”诗句寄托了诗人客居他乡的思家情怀。此时，我突发奇想，套改了诗中首尾两句：“深秋西风叶摩挲，柿红乐坏乡野丫。”这倒十分贴切此刻的采秋意境。李攀龙诗曰：“床头春酒百花香，醉里谁知柿子黄。想道故人消渴久，秋来为摘满林霜。”由思念故人说到柿子具有生津止渴的功效，让人从醉意中清醒过来，移情那满林霜染的金黄柿子，显然柿子更胜那床头酒。诗人见景而写，重在抒情，声调清高，词采俊爽，语近情深，亲切感人。

柿红情浓。令人嘴馋而迷人的柿子，带着诗性呈现在大美秋天。一个故事连着枝头，一个故事潜在泥土，另一个故事藏在采秋中，还有一个故事……

我把散落在人间的小欢喜酝酿成丰盛的岁月，带一缕秋意回家，柿子，仿佛生活里的诗意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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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韦多加 三审 岳才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