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了,凡事都恰切其位好吗?
经历了新冠病毒,至今走起路来还有些恍惚。这么多天了,终于到河边上走了一圈儿,感觉这个新年好亲切呀。
朴拙的槐林光秃着枝干,萧索的草坪黄着一张脸,低矮的灌木丛枝条杂乱,灰扑扑的冬青一点也不新鲜。据说,园艺师栽种它是因为它的青绿起着点缀作用,给乏味而苍茫的冬天增添一些美感,但是现在看来倒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还没有落光叶子的树好看。落光叶子的树那光秃秃的枝干有一种坦荡和真实的美,清爽、分明又截然。冬青之青,给人一种萧瑟的观感,尤其是在凛冽的寒风中,有一种噤若寒蝉的冷,这种冷才是真的冷,因为这冷里不仅有一种落不下来的恐慌,还多了一种虚张声势的惊吓。哎,所以是什么就是什么,该落叶的时候就落个净光,倒是另一种慷慨、从容和洒脱。
想起早晨读的《论语》,想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也,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也,可谓之远也已矣“,意思是日积月累的谗言与急迫切身的毁谤在你这都行不通,说明你不糊涂,你能明察,是个明白人;日积月累的谗言与急迫切身的毁谤在你这都行不通,说明你是个有深远见识的人。”明”是明察是非,”远”是明察得深入而长远。
正好在朋友圈里读到一篇文章《所有的好人品,背后都代表着认知水平》,文章开头就引用了罗永浩的一句话:“我年纪越大,就越觉得那些心理阴暗,一肚子心计,满脑子阴谋论的人,是因为智力不够。”这个我深以为然。一个人对事对物对人能够明察秋毫,洞悉一切。洞悉一切,啥事就认得真,不仅能够看到事物的全貌,还能找准自己的位置,并能够很好的把握事物的关键,面对迷惑人的一切阴谋诡计就能辨识清楚,不上当不受骗不被蒙蔽,就能够深谋远虑,用长远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就不会有杀鸡取卵的短视行为,因为他不仅看到了卵,更看到了那只会下更多蛋的鸡,就不会干出短见拙劣的事情,这个人就会从做事的诚信和可靠上下功夫,而这正是一个人品性养成的过程,所以现在流行一句话:智商高的人,情商大概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了。
最喜欢这样漫无目的,不受限制地读书。这样的读书不为稻粱谋,只为修身养性,很自由很随性,才有真乐趣。尤其是读经典,是和先哲们交谈,在读的时候,你能看到先哲们的神情,动作,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时而莞尔一笑,时而扼腕长叹,时而为之一振!那种感觉很奇妙很享受。
而最近,我就沉在与先哲们交谈里出不来,也不想出来,像是遇到了一位位可亲可敬的长者,谈兴正浓,谈到高潮处,忽而高歌,忽而吟哦,谈他心里最深沉的思考,最痛苦的遇见,还有那种遇见后让他灵魂开窍的一个个机遇和瞬间,而作为晚辈能在他们的谈笑间感受到他们细微到不可思议的观察,他们惊人的记忆力和穿透岁月的力量,他们的快乐和痛苦,他们的智慧和痴愚,他们的梦想的美好和心灵的单纯,他们面对的现实的残酷和他们坚韧的努力……方方面面,点点滴滴,或汪洋恣肆,大气磅礴,或精巧典雅,细微深刻。总之,与他们交谈,让我静下心来,重新品味着自己和这个世界,让我能够条分缕析地处理面对的一切,心思澄明地度过每一天。
这样想着,往前走,电话铃响了,是一位朋友打来了。朋友爱好书法,正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而且是那种深深地钻进去再也不想出来,那种满眼满心满世界都是书法的状态。别人的满心满眼满世界,是一种目力外接,能从外面的世界中万物中找寻到书法的感觉,是一种吸收和幻化,而他不是,他是否定一切,唯书法独尊,唯书法独大,他屏蔽了一切,看低了一切,眼里就只有书法。我很荣幸地受邀到他的书房中观瞻过一番,看到他写的已经登堂入室的字,让我再一次感叹,艺术成就与修身养性联系之紧密,书法也好,画画也好,所有的艺术到最后拼的都是胸怀与品行。当然,还有悟性,而悟性指的是认识事物的本质与事物之间相互联系的客观规律,太过与不及都不行啊。
而这位老兄一而再,再而三邀请我加入练书法的行列,让我诚惶诚恐。他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写书法多难,难于上青天,好像比造原子弹都难,好像那毛笔是天外飞来的仙物,凡人接触不得似的。其实,所谓书法,也不过是人们笔墨运用纯熟之后,触景生情达到了物我两融的境界而已。至于技巧,也是在情性推动下笔走龙蛇,生出的华彩。至于非要说得玄而又玄,非要高高在上,与生活割裂开来,就有些做作了。
而我这个干什么都处于玩票状态的女子,真做不了学究或者专家。一是没时间,锅头灶脑的事儿已经占了我时间的大半;二是愚钝,没有那样的天资与禀赋。而且一向认为,写作也好,书法也罢,所有的艺术都是从生活中来,是人在吃饱喝足之后,玩玩乐乐的事儿,真的不能算是生活的全部,而应该是生活的点缀。
就这样想着走着,抬眼看到河边那落光叶子的乌桕树,果实如白梅点点,又如满天星星,在凄清的寒风之中,在湛蓝得没有一点尘滓的天空映衬下,像是古代安静贤淑的大家闺秀头饰,有一种清丽典雅之美。
新年新景观,我随手拍下一些图片,发在朋友圈里,立即被许多朋友点赞。我大学的心理学老师则写下了留言:“好美!拍摄角度选取很重要啊!”好像我很有拍摄技巧似的。唉呀,真不是的,在现场那种令人折服的美,我只拍下了十分之一,是那树太美了,大自然太美了。
作者简介:孟玉璞,中国散文学会、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1994开始,先后在《雨花》《中华散文》《青年博览》《广州日报》《扬子晚报》《西宁晚报》《人民政协报》等数十家报刊发表散文随笔300余篇,出版散文集《生活的缝隙》(陕西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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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韦多加 三审 黄廉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