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山与德格牧场随记

雀儿山位于四川德格县与炉霍县交界处。在中国西部的高山中，海拔6168米的雀儿山不算最高，但雀儿山盘山公路却算得上第一险。蜿蜒曲折的泥石盘山公路从海拔3000多米，陡然上升到了山口5050米。驱车上山，高原人缺氧，车也缺氧，汽油燃烧有效率只有７０%。车到山垭口，不到１５公里路程，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山垭口有一道屏风，斜拉着随风飘舞的经幡，屏风墙上书写着“川藏第一高，川藏第一险”。来到山垭口，一览无余，雀儿山雪峰重重叠叠，绵延不绝，千姿百态的雪色令人流连忘返。本想多待待，多拍拍照，谁知一下车，脚步轻飘飘，差点站立不稳，随后呼吸也紧了起来。我刚从昌都草原过来，知道这是高原缺氧反应，应该立即离开山垭口，否则会有不测。拍了几张照，赶紧返回车上，依依不舍地下了山。

雀儿山公路是川藏３１７北线最高的路段，当年由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藏所建。那些年代，没有现代化工程车辆，没有现代化施工器具，完全是用最原始的工具铁锤、钢钎、锄头、竹筐，一锤一锤地敲打，一锄一锄地的开挖，一担一担地挑运。在高原极度缺氧、地质灾害频发的情况下，英雄们硬是用双手开凿出了这条天下最险峻的公路。为了建成这条公路，进藏解放军披星戴月，冒险施工，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如今，道路通了，虽然也很险峻，但毕竟打通了通往雪域高原的天路，让藏区发展迈进了新的历史时期。

公路两旁是荒无人烟的起伏山峰，与高原的所有山峰一样，山顶皑皑白雪终年不化，雪线下的岩石层寸草不生，积雪融化形成的涓涓细流在松动石缝间缓缓流淌，流到草甸地带，浅浅的野草被冰凉雪水滋润得格外葱绿。山峰下的草甸连接着无数灌木丛，连接着遮天蔽日苍翠森林，沉到谷底，无数小溪积成的小河急切地向山外奔流。

从雀儿山盘山公路下山，沿着小溪河，进入了平缓的德格牧场。这里又是一番景色。蓝天如翡翠，白云如玉脂，碧湖映雪峰，高大的灰棕马和散落的黑牦牛悠闲自在地低头啃食鲜嫩青草。

走过木板搭成的小桥，远远可见雪山下的青龙湖。静静的高山湖泊好像一颗蓝宝石，与洁白雪峰一起，镶嵌在碧蓝晴空之下，自然成就了一幅雀儿山雪域美图。

六月中旬，是德格的春季，油菜花山外早就开过，这里却正在怒放，而且开得耀眼，开得任性，开得灿烂。车在行，云在飘，青青牧场、金色菜花与银白雪峰组成的画廊仿佛也在随之移动。要不是天色已晚，离当天计划夜宿的德格县城还有上百公里路程，真想停下慢慢地欣赏、慢慢地品读、慢慢地领悟雪域高原的诗情画意。

不得不走了，不得不离开雀儿山人间天堂般的美景。好在，公路仍然在高原牧场山谷间行进，窗外的美景也在随车伴行，仿佛也舍不得离开我们。敞开车窗，草场野花与金色油菜花交织的淡淡清香随风而来，我迷醉了，迷醉在花香中，迷醉在雀儿山美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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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韦多加 三审 岳才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