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周末乘船捕鱼,我便来了兴致。
船是三表哥的。三表哥是建筑设计师,从事小区楼盘设计,爱好打太极拳。
我们穿过农庄果园,阡陌小巷,乡野的风掺和水的柔,轻抚面颊。我在心里还没勾勒出船的模样,便到了裕州村一河岸码头,车子停了下来。
只见河岸边吊着一艘船,枫哥正在检修。枫哥是三表哥的朋友,本地人,闲暇时喜欢驾船观光、撒网捕鱼。
三表哥的船是一艘蓝色敞开式小游艇,他说开船要有驾驶证,出海要有出海的证件。我们坐上船,三表哥解下缆绳,头戴斗笠,俨然一个渔夫,又给我们抛来几顶草帽,马达启动,呵,一船人向河西驶去。
波光粼粼。船在水中垦出一条水路,但很快又复原,荡漾碧波。瓦蓝的天空,云彩堆积,三两只白鹭不时从头顶掠过,沿岸的居民楼倒映于水中,水杉成河的挚子,在水墨画中,由水鸟着墨调色。
不多时,三表哥将我们带到一木船处,抛锚的木船固定于河中,如凉亭,不移动,很牢靠。船中餐具俱全,中午我们将在船中午餐。
男人们上木船忙着拉遮阳布,烧水煮茶。前方,是横跨珠海和中山的香海大桥,如一条巨龙腾空远去。据说,大桥通车后,从斗门途经中山坦洲前往香洲的时间,由原来的约一个小时缩短为十五分钟左右。一座桥与时间赛跑,受益的是城市和居民。
岸边的榕树枝繁叶茂,高声语的鸟儿最是热闹,它们成群结队地飞进飞出。而河岸的水杉略显冷清,却成白鹭的伊甸园,有时,几只白鹭飞来落进杉树,老半天也没见离开。难道白鹭也如人类,喜群居,也爱独处?大自然的生灵,想必有千百种不可知的生活。
不多时,河东岸传来喊声,原来是小三哥们到了。河西岸也传来了喊声,原来凤姐、陈哥们来了。这带有水韵的呼喊,似一根记忆的弦,打开了久远的水上人家,疍家的咸水歌谣仿佛在耳畔响起。坦洲,曾经的大沙田,在时间的洗礼和人们的改造中,而今已成瓜果飘香的鱼米水乡。我们回应着呼喊。三表哥驾着船,将他们接上木船。一群好友,相约周末,带来了美食,也带来了欢声笑语。
有人上游艇体验捕鱼的乐趣,有人在木船吹风、饮茶、休憩,煮食。自由选择,如同河道,叙述一方地域的文化和历史、乐道河涌与海的姻缘。
我上了捕鱼的船。别看小三哥年纪不大,却已有十多年的捕鱼经验。撒网、收网自然成了他的任务。
站在船头的小三哥,麻利地将网一点点放入水中,网不能打结,船也不能开快,放完一张网,他便将网末端的线头系到一个空塑料瓶上,将瓶投到水中,收网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咸淡水中生长有腊鱼,鲤鱼,鲫鱼,鲦鱼,罗非鱼……种类不少,我们将捕上的大鱼归仓,小鱼放生。
当收最后一网时,网却被木船钩住了,三表哥跳入水中,原来解网还得靠主人呢。三表哥还将锚从河中拉上来,再抛下。我第一次看见刀叉状的锚,虽不起眼,却坚如磐石。三表哥说,三个锚只有沿不同方向扎入河底,才能保持船的平衡,风越吹,锚将绳拉得越紧,船不会漂走,也不会撞上石头,安全得很。
人沿河而居,禽择木而憩,建设美好家园,总与环境、生态息息相关。
我生活的坦洲小镇,河网密布,深受海洋潮汐的影响。出门,就能看到宁静的河涌,铺满霞光,垂钓的人有姜太公的优雅。能听到来自前山水道,磨刀门水道的絮语。涌,渠,海交汇,成澎湃的乐章。
如果沿着河流直上,便能到达红树林,更多展翅的白鹭便会将你引向大海。
临近黄昏,我们上岸,沿着干净的小巷行走,左边,是整齐的民居楼,楼后,有运动场,果树,农田,青翠,浓郁,充满活力。右边,是宽阔的河流,河床泊着船只。此景,我想哼一支渔歌,它是岭南水乡新农村的颂词。
(作者:章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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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黄汉英 二审 张鹏 三审 徐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