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山村,正是稻禾抽穗扬花的时节。田野里,绿浪翻滚,绿的稻秆,绿的禾叶,绿的稻花,一片绿色的海洋。小村庄四面群山环绕,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两岸是方方块块的稻田,稻花盛开,天空蔚蓝,空气里飘荡着浓浓的花香味。
难忘家乡的稻花。小时候放牛,常经过稻田,晨雾还没散尽,禾叶上,稻花上挂着点点露珠。太阳首先照在光滑的牛背,然后将全部光辉洒向田野,美丽而壮观。鸟儿竞鸣,轻风吹拂,稻花香醉人,爱那翻涌的稻花似浪花。
稻花,通常在早晨开放,中午开得最旺盛,下午渐渐减少,五天左右全部开完。呈圆锥花序,绿色,朵朵向上,一株稻秆会开出上百朵稻花。听父辈说,稻花开时,不能去碰它,否则花粉被摇落,无法完成灌浆。
父辈们是地地道道的农人,世代在田地里耕种、摸索。何时翻田土,何时浸种,何时播种,何时插秧,他们都心里有数。他们那双粗糙的手,不写字,不绣花,只握锄担䦁,耕种农作物一丝不苟,呵护稻田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烈日炎炎怕晒干稻禾,刮风下雨怕压倒禾苗。平时勤做田间管理,适时灌溉,除草、杀虫、施肥。看着秧苗一天天返青、分蘖、拔节、抽穗扬花,农人黝黑的脸笑了,笑得像一枝稻花。
小村地处南方,四季温暖,土壤肥沃,适合种稻谷,一年种两造。早造六月收割后,晚造也在六月浸种,七月插秧,九月稻花又开了。且不说稻谷成熟、一片金黄的丰收景象喜人,单这稻花朵朵追风逐浪,像马匹驰骋田野,已是多么磅礴的气势。
花之所以美,总有相似的底色和姿容。稻花也是花,像农人一样纯朴,带着泥土的气息;稻花也与其他花有别,不似牡丹争春色,不似梅花傲霜雪。它只是遵循农人的愿望和希冀,那么悄然又那么庄重,开出稻花的本色,成为谷粒,成为粮食。一朵稻花就是一粒稻谷,千千万万朵稻花,结出千千万万颗稻谷。将谷粒碾磨、去糠,变成白白的稻米,煮出来便是喷香的白米饭,给我们温饱与力量的白米饭。“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粒白米饭来之不易,要经过农人多少汗水与心血才能换来。珍惜粮食,也就是尊重劳动,珍惜生命了。
出门在外,往往思乡难免。天天吃下白米饭,满满是一腔暖情怀。常忆那个小村庄,年年稻花开,年年谷子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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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方嘉雯 二审 周振捷 三审 黄廉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