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时菱角香

“秋风起时菱角香，农家妹子采菱忙。”立秋过后，天气便开始逐渐地变凉了。而此时，正是故乡采摘菱角的好时节。

我的故乡在湖南，那里有的是湖泊、河塘，为菱角的生长提供了优越的环境。在我老家，“夏时菱花白荷花红，秋来菱角鲜莲藕肥”的水乡美景随处可见。

每年的清明一过，家门口的那口池塘里开始窜出一棵棵纤细的菱角叶芽。菱角长得快，只需半个月的工夫，就能将整个水面覆盖。春风和煦，每到傍晚时分，村子里忙活了一天的人们都喜欢端着一大缸子的茶站在门口看看被风吹起的绿浪，嗅闻着那菱角叶的阵阵清香。

立夏过后，菱角花就开了。只是这时候的菱角花开得很是低调，小白花细细碎碎的，不惹眼。可等你过一礼拜再来看，那情景却大不相同了。那朵朵淡白色的小花争先恐后地钻出了水面，远远望去，仿佛平铺一层白色轻纱。七月仲夏，菱角花就不见了，这时候的菱盘开始愈发变得葱郁油亮，而菱角则躲在菱叶下面，铆足了劲生长。

到了仲秋，此时的菱角差不多就可以采摘了。在我的老家，采菱角向来都是女子干的活。记得每到采摘菱角的日子，母亲便会喊哥哥把一个长木盆背到池塘边扶好，等母亲在木盆里坐稳后才稍稍用力一推，木盆便离开了水面向池塘中心划去。母亲干活向来在十里八乡盛名，采菱角自不必说，只见她一只手飞速地打捞起一簇水淋淋的菱盘，翻开菱叶，一只手用力一掐，藏在茎与叶之间的菱角便被摘了下来。

随着木盆不断前行，满塘青绿的水面上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不大一会，木盆里的菱角便已经堆成小山，那些菱角红菱似玛瑙，绿菱如翡翠，煞是好看。

采好的菱角，被守候在池塘边的我和哥哥从母亲手中接上岸，然后用小木桶担到小溪边漂洗。哥哥虽然只比我年长两岁，力气却大得惊人，只见他双手抄起木桶用力地左右颠了颠，不大一会那些青嫩的菱角纷纷浮出了水面，这样的菱角还没熟，只适合生吃。我们迫不及待地剥开皮，水汪汪，白生生，胖乎乎的菱角肉露出来，咬一口，甜若香梨，脆似荸荠。沉下去的老菱角则只能煮熟了吃，其味同板栗，别提有多好吃了。

菱角晒干后除了可以当作日常零嘴，还可以用来做菜。在老家，每当菱角丰收的时节，心灵手巧的主妇们便会从集市上割来一小块五花肉，用菱角肉作配料，做上一碗香喷喷的菱角红烧肉，在那个物资匮乏年代，这是一道美味佳肴，一股子幸福感瞬间满溢出来。有时候母亲也会用它来炖排骨汤，将一小段抄了水的排骨和菱角同烩烧汤，起锅时再往里面撒上一小撮葱花，味道别提有多鲜美了。

秋风起兮菱角香，又到了一年一度丰收的时节。前几日，母亲打来电话说她从超市买来了几斤菱角，打算给大家做上一顿红烧肉焖菱角打打牙祭。一时间，那些早已过去了的童年时光又齐刷刷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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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向才志 三审 岳才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