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旭日||三巷:流水响叮咚(乡域/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谭旭日 发布:2024-05-01

流水从西江引进来后,到了这里更加响彻起来。与流水同样吸引人的,是三巷村的一片苍翠。已经数不清在三巷村走了多少遍了,无论是清晨还是夜晚,仿佛每一块青石板上都刻着我的印记。而这个村子的宁静,并未被我的脚步声打乱。

三巷村位于佛山市三水区白坭镇,到三巷村听流水,早已不再是西江沿岸小镇的乡土秘密。很多人因为村子里的流水,有了对这个西江小镇乡村新的依恋。周末到三巷村去听流水的声音,已经成为一种公开的秘密。春天来了,这里古老的朴树,古老的青石板,古老的青砖屋,古老的水窦头,古老的石板桥,古老的石灰沙防水墙,古老的水井,一直隐秘地藏在小村的深处。直到春天的流水奔腾而来,从村口的水窦头奔突而入,风会告诉你历史留下的味道。

在三巷,愈是往村子的中央走去,愈会感受到历史的凝重。古老的建筑砂墙,曾经经历过百年的洪水和故事。无意中,将人类的智慧和生态警钟一并敲响。再往村子里走去,青石板依旧斑驳,村子里的河涌两岸,依旧生长着曾经的枝丫。那些古树,刻意地在河涌两侧肆意生长与散开,给人一种猜测,祖先们留下的庇荫,大抵就是生态与繁茂。这也是人类生存中,赖以存留的根与文明的生长。我们一生在古老的文明里行走,从头到尾地接受文明的滋养与庇护。

一座简单的石板桥,两块石板连接着对岸,这种石板桥很少见了,数百年默默无闻地在河涌上肃立着。右侧的古井,上面上着一把铁锁。任凭树叶飘落,在岁月中接受无尽的飘零与吹打。我想,村子里的人已经多年没有饮用了,也没有人再去水井打水了。他们已经不再在水井中打捞生活,水井的沉默,像一个垂老之人,如此安详又与世无争。

当我们在青石板边行走,路边的蕨和魔芋远远地摇曳着。我要静候着每一次吹来的微风,在它们身上左右摇摆。每次来三巷村,我不再像过去,要赶在周末或者节日,带着家人,怀着莫名的兴奋在村子里行走一圈。我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青石板铺就的石桌边,欣赏阳光穿过树梢洒在青石地上的影子,看阳光不燥,轻柔地穿透树枝,与大地融为一体。然后,一边感受阳光的跳跃,一边接受阴凉的树荫。那种独我的样子,好像世界只属于一个人,属于生命所不能承受的影子之重。

再向前,到了三巷石桥。无论从左还是从右,都可以绕行到生活的原点。一个人选择这里,才渐渐明白自己的生活躲不过岁月的左右。我们蜷缩小镇一隅,还是在生活的旅途中抵达某处。石桥的高高低低,就像隐喻着一段曾经的岁月里,当一个人在低谷到高峰,或从高峰到低谷,总会遇到生命的桥梁和起伏。而后的一生,我们都在三巷之中,接受或上或下的旅途。

唯有流水,在三巷或静或动。我们在流水的响声中,倾听自然的变化。

忽然间,你会在路上遇到一根折断的树枝。它可能在三巷曾经的寒风中,隐隐作痛。这里再也没有人捡拾树枝了,任凭枝丫零落成泥。若是没有小镇的清洁工去打扫,它永远是小村的孤独者。在没有柴火升腾的村庄里,人间烟火变得遥遥无望。我并非刻意无视一根断枝的存在,趁自己还没有明白生活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时,断枝不过是生命中一段偶遇。我们对生活的断裂,和对枝丫的离去,不过是世俗中最普通的一次相逢。

流水从古窦头哗啦啦流进来,并没有在三巷村变得热烈真切。一只木舟起,船夫轻轻划过水面。水面荡漾开来的水波,四面八方涌来。把船上坐着的乘客,轻轻荡涤着。琵琶和古筝轻柔地弹唱,让人浑身颤抖。

我将此生的温度拿出来,写下流水曾经的温暖。漫长的一生中,我们倾听与叙述,在被流水感动的每一段时光与风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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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方嘉雯  二审 周振捷  三审 黄廉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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