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伟||春日兰花吐芬芳(闲情/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田嘉伟 发布:2024-03-27

郑板桥有一幅《兰竹图》,上有题诗:“石畔青青竹数竿,傍添瑞草是幽兰,老夫卅载琼林客,只画春风不画寒”,让我对兰花有了第一印象。在郑板桥的笔下,青竹数枝,幽兰几瓣,瘦石一座,构成了古代文人雅士清高脱俗的形象。

郑板桥作品。资料图片

兰花是画家笔下的爱物,中国画画家更喜兰花。偶然的机会,见一画家,微调淡墨、略作构思、素笔轻描,须臾之间,一幅高雅脱俗的兰花图,便灵动于面前。

兰花之美,美在细而长的叶,所占空间极小,却蕴含抖擞之精神;美在淡而雅的花,虽不绚烂多姿,却也矜持桀骜。无论是在书房小小的茶几上,或是在山间嶙峋的石丛中,或是幽幽的空谷里,只要出现一株兰花,便会给人如入仙界的感觉,像是超凡脱俗的倩女、山间叮咚的溪流、静夜飘来的一曲小提琴名曲《梁祝》。于是,我对“空谷幽兰”的造词者,有了些肃然起敬。

我在姑父家里,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兰花。姑父的家乡在云南大理州鹤庆县,他工作之余喜种兰花,种的兰花,以剑兰居多,动辄二三十盆,叶如宝剑挺拔向上,花开淡雅缕缕清香。每到初春,兰花吐蕊,像是把云南的春天,搬进了小小的阳台。父亲曾对我说,姑父是那种对生活和工作中所有细节,都能做到严谨而认真的人。姑父曾勉励我:“如果你能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精神面对工作和生活,那么,所有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一九九八年,几位云南罗平的朋友来中山参加首届兰花博览会,当他们带来的一盆盆形态各异、含苞待放的兰花闪亮登场时,我感到迎面吹来家乡阵阵凉爽的微风。

清代李渔在其《闲情偶寄》中,对兰花有过这样的描述:“兰生幽谷,无人自芳”,可见其性情高洁,境界异常,纵然无人欣赏,也要独自盛开。我不由想起孤芳自赏这个词来。

阳春三月,兰花博览会在中山市博览中心举行。几百盆兰花,造型各异,摇曳多姿,或含苞待放,或恣肆盛开,营造出欢乐祥和春意盎然的气氛。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走进展厅,像是走进了生机勃勃的春天。

中山兰花博览会展出的兰花。作者供图

一位几十年醉心于兰花种植、培养、宣传的雅士葛老先生,穿行于宽敞的展厅之中,说起兰花,如数家珍。

兰科是植物界一个重要类群,以其独特的形态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而闻名。兰科分为700多个属,约2.5万种,是全球最大的植物类群之一。中国传统名花中的兰花仅指中国兰属植物中的若干种,如春兰、蕙兰、剑兰、墨兰和寒兰等,即通常所指的“中国兰”。其具有质朴文静、淡雅高洁的气质,符合东方人的审美标准,在我国已有千年的栽培历史,被评为中国十大名花。

除了国兰,为人所熟悉的,还有洋兰。洋兰,又称为热带兰,它的种类很多,常见的有卡特兰、蝴蝶兰、大花蕙兰、石斛兰、文心兰等。洋兰具有花朵硕大、花形奇特多姿、绚丽、花期长以及栽培介质多样化等优点。

葛老说:“闻香,赏花,观叶,是我们欣赏兰花的三部曲。兰花的生命力很强,即使是在冰天雪地中,它也能存活。许多女性的名字,也以‘兰’字来命名,表现了人们对兰花的偏爱”。葛老先生还说:“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参观后感叹,盛世养兰,只有国家在和平安定的环境里,老百姓才能有养兰花的闲情逸致!”

闻兰香、赏兰花、观兰叶。在喧嚣的世界,若能平复浮躁之心,获得心灵之慰安,也算是兰花一大功劳。

我既喜欢国兰,也喜欢洋兰。国兰不择地势,窈窕桀骜,清香淡雅,内敛矜持,生长于深山,虽不为人知,却独吐芬芳,令人心驰神往。它使我想起屈原的诗句“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洋兰洒脱大方,热情豪放,摇曳多姿,姹紫嫣红,敢于展示自我,竟吐岁月芳华。

花是这样,人,又何尝不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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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方嘉雯  二审 周振捷  三审 黄廉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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