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

小女儿是个乖巧的人。 

每天骑着小电驴，一张口是不曾闲着的，遇人张口就是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叫一通，声音又脆又亮，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黄莺从村头飞到村尾，管她认不认识，引得不认识她的人互相打听：这是谁家小姑娘，真乖。到后来，整个村子里都认识她了，都在交口称赞她。 

你看，农村人真是实在，乖一点就能把他们哄好，都说你的好。其实哪里的人都一样，俗话说，“张口莫骂赔礼者，伸手不打笑脸人。”把人哄好了，简单来说就是口乖一点，总有你的好处。现在的人下班就钻进房间，各玩各的，这样有什么交流呢，更谈不上口乖了。 

小儿子毕业后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工作偶尔不顺心，一回家黑着脸，钻进房里不出来。过了几天，乖乖地在客厅陪我聊天，当然聊得最多的依然是物业问题，我们两个的工作都一样，我以老物业人教他怎样去处理，诸如此类的事在我的分析引导下，对他一个新手真的是手到擒来。我纳闷的是他整个人都变了，后来小女儿对我说：“爸爸，你知道我对哥怎么说的？”她一脸狡诈地说。我一脸懵样：“你跟他说什么啦？”她得意地说：“我说你下班后我要上晚班，然后你一个人坐在客厅，闷坐几个小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想他多伤心啊，有一天我都看到他在落泪了。”我一听，急了：“我哪有落泪啊，你编过头了。”乐得她得意地呵呵大笑。 

有一天儿子回家，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拿出一根雪茄，女儿一看他这种做派，马上乖巧地拿起打火机，一边殷勤地说：“哥，有什么好事要通知我们吗？”他哥凑上去点着了烟，吸了一口，马上给呛得不行，我们忍住笑，看他表演。等他咳够了，装着很有派头地说：“嗯，我觉得啊，挣钱，也不是那么难，关键是你要找对路。好像我，半个月，已经卖了三个车位，整个管理处才卖了四个，我就占了四分之三，这个月收入超过一万！”一听这话，看着他们乐得相互击掌，乐成一团的样子，我很欣慰。未了，小女儿贼兮兮地伸手说：“哥，打赏一下呗。”然后拿过他手里的雪茄帮忙掸烟灰，拿起刚沏好的茶递到她哥跟前，一边还说：“哥，你是我哥，上班辛苦了。这种粗重活我来干就好了。”经过半小时的打闹，当哥的掏出一百块钱加上一顿消夜才算了事。

后来我问她：“你这样干吗呢，按说你的收入早就不少了，不至于为了一百块钱这样吧。”她很认真地说：“爸爸，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这样他的工作不是更有动力吗？家庭气氛不是更好吗？再说了，就算是给我一块钱也是好的呢，积少成多，哈哈。” 

她有一个小白板，学习用的，每天把上班时候遇到的问题写下来，找出不足和解决办法，再写下来，问她为什么要写下来，她说写下来是要记得牢一点，好脑子不如烂笔头。实在没什么记了就记唐诗，有一次还记下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道家九字真言，真胡闹。

有时她会很认真地帮我干农活，很认真地淋菜，挖地，你别说，她劳动的样子真的很美。 

有这样的女儿是我的幸运。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偷点懒，做事有点拖拉，可是她的乖巧足可以没去她的缺点。好在，她还少，离成家还有几年。因为他说过，结婚的标准之一是离家近的，近的标准是汤拿到我家时还没有冷。

每次想起她说的这句话，我心里都暖暖的。都知道是小孩的话，可是我信，心里早就愉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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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向才志 三审 黄廉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