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勤||读博那些年(聚焦/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作者:谢锐勤 发布:2023-09-06

读博那些年

又到开学季。10年前的9月1日,我从广州飞到重庆的西南政法大学,开始宪法与行政法学专业的读博生涯。第一年集中授课,利用探亲假、年假、节假日等一切假期争分夺秒来上课,且不能耽搁工作;第二年起个别授课和写论文,由于换工作和各种阴差阳错,原定于2018年1月的答辩,迟至2019年6月才完成。博士生涯虽长达6年才毕业,过程却受益匪浅。

这也许是我人生最后一段难得的集中读书时光。读博时30岁,尚未成家,无牵绊,白天背书包、拎水壶到空课室阅读,开灯、选位置、手机调静音、打开书、拿起笔、划重点,晚上熄灯才回宿舍,有时还读至深夜,也没周末休息之说,好像回到刚上大学时的认真状态。

那时,从《论自由》到《社会契约论》,从《旧制度与大革命》到《中国思想通俗讲话》,翱翔在无边无际的学术世界;从《旅行的艺术》到《阳光与荒原的诱惑》,从《心美,一切皆美》到《重新认识你自己》,畅游在美妙的旅行与灵修中。之后结婚、生子、转岗、驻村等家庭与事业更忙碌,专心致志的读书生活成为一种奢望了。

这段光阴最大的收获,也许是形成结构化读书的理念与实践。惊叹于托克维尔的洞察力,兴致勃勃地继续研读其《论美国的民主》;沉醉于克里希那穆提的启迪,毫不犹豫将其系列作品10本全买下来精读。此后无论是企业合规管理工作,还是乡村振兴驻镇驻村,都自觉结构化读书,快速进入新领域并成为专家,干一行懂一行,“没有无所徒劳的哀伤/只闻得见过堂风里的钟鸣”。

想要达到博士水平,如果说结构化读书是基础,那理论化研究便是手段。

那时还在省法院办案,无论是阅读引发案件思考,还是审案触及法理问题,都不轻易放过思想火花,总想理论结合实践,在实践的深化与理论的提升上享受“纯洁而无比强烈的激情”。

读到“治理”主题相关著作时,面对众说纷纭的刑事和解实践,写了《天使还是魔鬼:揭开“赔钱减刑”的面纱》;观看电影《盲山》时被法律失灵所震惊,写下《权力下乡的逻辑与现实》;对于社会热点吴英案、黎强案、吴尚澧案中处置颇为混乱的涉案财物问题,写了《涉众型经济犯罪中的涉案财物处置——以参与者的行动选择为视角》。通过解剖麻雀,洞悉事件本质,明察实践与理论脱离背后的深层原因,探索符合国情的对策,对“中国式法治”有了更精准的定位、更包容的心态和更务实的推进。

读写相济习惯延续至今,驻村既是全新工作,也是观察视角。从角色转变写的《关于驻村第一书记的实践与思考》,从产业角度写的《关于长岗坡美学经济的构思与实践》,从宣传方向写的《关于讲好乡村振兴故事的实践与思考》,都避免浮于表面认识问题,力求以点带面发现问题,体系化解决问题。

于博士生而言,如果说读书与写作是基本功,那开阔视野、提升格局便是进阶项。

在西政的教授团队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博士导师谭宗泽教授学术格局宏大,对宪法修订、简政放权、监察对象、户籍制度改革、行政诉讼功能变迁、地方政府规章适用等多学科、交叉学科前沿问题均进行卓有成效的研究。由此懂得学术研究要有家国情怀,不自我设限,以实践为导师提炼学术命题,结合“国家的视角”与“地方性知识”,将论文写在中国大地上。

硕士导师汪太贤教授擅长词源梳理与解读,将汉语“宪法”的意义考正、先秦法的概念隐喻、现代宪法概念的生成、权利泛化与权利生存等问题研究成后人难以逾越的高山。由此习得学术研究要有大历史观,透过对社会细微点滴的观察,洞察社会及制度的整体运作,进而归纳出大规律,用大视野来看待眼前之事及其将来发展,而非拘泥和执着于狭小的历史概念或历史事件本身。

“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读博那些年,相比读硕更艰难,无休止的阅读和思考,挠破头皮来写博士论文,努力到无能为力,坚持到无以为继,才换来柳暗花明,将挣扎变成一段“痛并快乐着”的精神时光。相比读硕更纯粹,不是一块工作的敲门砖,常与同学在宿舍茶聊,在长寿湖游玩中讨论,在黄龙溪古镇撸串辩论,它更多是一种喜欢的生活方式,一份真性情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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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向才志 三审 岳才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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