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背后
——电影《毒舌律师》观后
趁着端午假期，我看了一部传闻票房很高的香港影片《毒舌律师》。主角是黄子华，一个看着不帅，却有着超强人格魅力的老牌港星。有人说，内涵溢于口才。黄子华应该就是这样其中一个吧。当年一部港剧《状王宋世杰2》，他在里面只是男二号，且是饰演一个卑鄙奸诈之徒，却掩盖不住他天生一开口的主角光环。人格魅力本就是虚无缥缈的气息，却总令人回味悠长。之后，他也参演过寥寥可数的片子，少而精可谓他的写照。《栋笃神探》他搭档蔡少芬，组合的搭配默契十足。
总觉得喜剧片确实令人畅快淋漓，却在增加皱纹烦恼的同时也多了几分空虚。与悬疑推理的类别对比，我更倾向于后者。当然，如若两者能够结合起来，则无可挑剔。港片总能轻松做到这一点，也是我数十年如一日喜欢观看的因素。
《毒舌律师》的黄子华一出场，“林凉水”的名字已是笑点。广东将中药熬制的药水称之为“凉水”，凉水味苦，或者编剧是有意，将主角命名“凉水”，与剧名“毒舌”相得益彰，苦口良药，忠言逆耳之意。
“毒舌”是个中性词汇，可褒可贬，但都泛指口才犀利毒辣。律师是标榜口才的专业人士，用“毒舌”确实贴切。剧情而言，此剧的“毒舌”前半部分是贬义，后半部分是褒义。林凉水一开始，巧言善辩，都用在狡辩上，是贬义色彩；到后来，他的能言善道，已经是将良心与专业汇集而成的辩护，是褒义色彩。分割线的呈现，是围绕一个案件的裂变。
案件发生于一宗单亲家庭的虐儿案。案件不算特别，悬念设置倒是十分精妙。身为案件被告的单亲母亲曾洁儿，在模特事业高峰时退隐产子，生下有语言残障的女童曾韵悦，之后一直亲自照顾。女儿突然重伤昏迷，身处同一屋中的曾洁儿被告上疏忽照顾儿童罪，也就是虐儿罪。正巧就由刚刚从法官辞职转为大律师的林凉水负责为曾洁儿打官司。
虐儿案在见惯大场面的林凉水眼中，就是一个小官司。他在庭上嬉笑怒骂，完全没有一个大律师该有的准备与专业。就是这样一场“小儿科”的官司，他转型大律师的第一场官司，一败涂地。曾韵悦重伤不治，曾洁儿被判十七年。
林凉水在官司后，一蹶不振。他知道曾洁儿无辜，他亦知道真相正被一股强大势力所扭曲。他自己成了这场官司的跳梁小丑。
他对前来劝慰他的廉政警官陆定恒，说了句折磨着他内心许久的愤恨与不解的话。大致意思是，他自己也曾当过事务律师，不屑拍马屁，混得不算好；努力考试当了法官，还是很清高，依旧没混好；转行成为大律师那天起，他决定不再清高，努力迎合实力强大的客户，他以为能因这场官司与显著世家的钟家攀上关系，结果，他不仅丢了尊严，把良知也弄丢了。这是整部剧的分水岭，用情感良知的表达，将林凉水的“毒舌”进行完美转折，“人之常情”认知的凸显，将“毒舌”从贬义中淡化，逐渐加深了褒义的色彩。
剧中的伏笔埋得巧妙。第一个伏笔，是天使公仔。天使公仔的出场，来得感人又讽刺。高悬于曾家大门口那盏壁灯上的天使公仔，是虐儿案件中受害者曾韵悦亲手制作。天使公仔，象征纯洁善良，曾韵悦很喜欢，家里摆了一堆。这只她自己亲手做的，还特意请母亲挂在门口壁灯上，为的是让父亲到来时能第一眼看到，这是她为父亲做的。从这里，看得出她对父亲的深爱。她的父亲，亦是涉案人钟京颐，是一名医生。或者，曾韵悦如此喜爱天使公仔，也与父亲的职业有千丝万缕的情愫，医生，本就被称为白衣天使不是吗。
曾韵悦为何认为天使公仔悬挂大门口壁灯处，父亲就能第一时间看到，这又是伏笔的精密，亦是破案的关键。只因曾韵悦对这个生活了六年的屋子环境非常清楚，门口的壁灯如果不开，是黑暗的，无法看到大门的钥匙孔。父亲来到，也必是先开壁灯，那么，天使公仔不就第一时间能入父亲的眼眸了。
天使公仔最终也成就了翻案的突破口，终于完成它该有的天使使命，替代曾韵悦守护了她的母亲曾洁儿。
天使公仔对于钟京颐却是讽刺的。身为医生与父亲的双重身份，有着天使光环的他，却为了保住自身利益，做了魔鬼的行为，利用自己的身份，利用自己本该救死扶伤的医学知识，亲手给了女儿致命一击。
这一致命点，正是本剧的第二个伏笔，两支空矿泉水瓶子。
林凉水发现口供的疑点，钟京颐在案发现场女儿重伤昏迷时，不是守护在侧，却是跑去垃圾桶扔了两支空瓶。在法庭上，当问及他是否见过这两个空瓶时，他却矢口否认。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却是曾洁儿家里一直饮用的牌子，从未更换。作为一个一直出入在曾家的常客，又怎么会说从未见过。林凉水在被拘留期间，又恰好看到医生帮失血过多的犯人急救说的一句话：“失血过多不宜过量饮水。”
林凉水结合种种，果然证实案发当晚，钟京颐亲手喂了失血过多的女儿饮下两瓶矿泉水的事实。即便结局始终是要贯穿主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大白的感觉，是欣喜后的沉默。本清澈透亮的矿泉水，竟可浑浊丑陋至此，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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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向才志 三审 岳才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