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华||葡萄深情(乡域/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作者: 李春华 发布:2023-03-16

葡萄

葡萄是我最爱的水果。

小时候我大爹家有一株葡萄树,应该是一种野葡萄。它枝叶茂盛,一株可以成荫。葡萄长大了,青青的一串一串挂在枝头,引诱着我们。

我们眼光一扫,四下无人,快速地伸手摘下几颗放入口袋,然后飞速地离开,躲在隐蔽之处独自享受。但青葡萄酸得出奇,所以我们每次只偷几颗。它成熟后的味道如何,我们都不知道,因为不等到它成熟,都已经被我们这帮经常饿得两眼放光的小孩子们偷光了。尽管大爹家经常叫孙子孙女们看守,但怎么也防不住。环境锻造人,我们小孩子偷的次数多了,都很有经验。要么趁农忙季节,他家里没人去偷;要么很晚,等人睡着了去偷;更何况他孙子孙女们也常常会监守自盗。满村的小孩都盯着的葡萄,怎么可能长得成熟呢。那是一个物质非常缺乏的年代,田野里什么野果子、草根、酸草管、嫩刺尖、野泡子等等,能吃的都被我们一扫而空,又怎么会让这葡萄长成熟呢。

那时候田野里还有一种野葡萄,叶子小小的,果子也小小的,就只有黄豆大小,成熟后果子颜色由青转蓝、转紫,果皮上有着很多斑点,就像长在脸上的雀斑。刚开始我们不知道这个野葡萄也能吃,一则因为它太小,不起眼;二则大人们常常告诫,不要在野外乱摘东西吃,怕中毒。但小孩子们饥饿啊。我就是一次在农田忙碌时,又饿又乏之下,看到地边高岸的角落里长着的野葡萄,成熟后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紫得发亮,引诱着我摘下一颗尝尝,果子虽然很小,而且里面还有一颗较大的籽,但果肉很软,一吸之下就成了果汁,酸酸甜甜,别说,味道还真不错。但是我始终记得大人的告诫,只敢尝一颗。过了很久,发现没有中毒,心里不由得雀跃,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又发现了一种能吃的野果。后来,我只偷偷地告诉弟弟。过了不久,全村的小孩都知道这种野葡萄能吃了。

吃上真正成熟的葡萄,是我上高中时期在县城的二爹家。城里卖的葡萄当然是成熟的,而且比较大。除了普通葡萄之外,还有一种叫乒乓球葡萄,果如其名,葡萄颗大,即使成熟了,皮还是青青的,有点像青提,但青提是长长的、椭圆形的,乒乓球葡萄比较圆。第一次吃到成熟后的葡萄,心里是多么的惊喜,轻轻撕开它的皮,整个剥掉,只余下光溜溜的果肉,抛入口中,起初有点酸,之后回味又有点甜,味道超乎我的想象。

我没有想到葡萄成熟后原来是这个味道。

从此我就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这个味道,一直到现在。葡萄都是我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念想。每年葡萄成熟的季节,我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买,而且一买就是好几斤;遇到葡萄采摘园,更是要多买,特别是那种水分充足、甜中带点微酸的葡萄。

我与爷爷的感情很深,参加工作的前几年,爷爷活到了90多岁。他年纪大了,牙齿也掉得差不多,很多水果都咬不动。那时候也没有榨汁机,别人来看他买的水果,大多数他只能看不能吃,只得分给村里的小孩子。有一次我买了很脆嫩的梨给他,他也咬不碎。爷爷也喜欢吃葡萄,20世纪90年代,我们旁边的村子里有人种了几亩葡萄,爷爷偶尔会去买点,葡萄又软又多汁,爷爷他能吃得了。那时候我工作离家比较近,一有空我就回老家。每次都给爷爷买几斤葡萄,一回去我就往爷爷家里奔:“爷爷,我给您买葡萄来了。”然而,爷爷最后的日子里却没有吃到了爱吃的葡萄。过完春节不久后,他就起不了床,卧床2个月后就驾鹤仙去。卧床的那段时间,他只能吃流食。由于冬季葡萄很少有卖,年后我回家过一次,也没能带回葡萄。之后不到一个月,爷爷没等到我回去就走了。听妈妈说,爷爷临走前还在问:“华崽回来么?给我买葡萄来么?”让我当场泣不成声。

葡萄,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水果,但它让我念念不忘,寄托了我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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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韦多加 三审 黄廉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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