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情理之中”

回想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很早就冒出来见面，只是浓雾到上午近十点才散去。吃完晚饭，又忍不住爱上了“情理之中”，总想闲时胡说八道，敲打几行文字，以消解白天上班乏味的疲劳。

▲ 人生有许多事都在情理之中。这样一想，内心顿觉花开（配图/ 晓东  摄） 

我曾经写过一首诗叫《情理之中》，最后两句是这样的：“又有什么不好的/都在情理之中/美不胜收。”于是，引来许多说笑，至于说什么，也得由别人去想象。我只想再次强调，我实在喜欢上这一个词语。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那是2004年，我的工资是834.36元，加上生活补贴一个月也还不到1000块。当时潮州这座小城的房价大概是1200元一平方米。不吃不喝一年也买不上房子，但日子还不算那样糟糕。因为，我需要就没想到非得要买房子。但钱，还是不够花的。

此外，学生，确实也有点坏，我接手的那个班68个人，入学时至少有50人语文、数学两科加起来是少于50分的。而且更严重的是，全班只有14个女生，大有阳盛阴衰之象。阳气过旺，不是好事，一年下来，可谓四季如夏，天天都是六月天。课前、课中、课后总是火气不减。这热气没堵住日子，却有时堵着平静的内心。再说，这学校的环境，感觉是荒山里的工业区。一来这学校里许多角落杂草丛生，校门有门但不见校，因为连个校名都没看到；一下起雨来，学校操场看上去感觉像一片池塘；夜里，附近的工厂，塑料燃烧的气味常常刺破梦里的安详。有一段时间，确实觉得异常不愉快。

后来想想，干吗要那么较真呢？换个角度想想吧！感觉还不错。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是教书的工资低，是俺花钱太多了；不是学生太差了，而是我方法太少了；不是环境恶劣，而是我适应能力有限。不是吗？当时，教师工资普遍低，那是社会现状；学生差，是地方实际；环境差，是客观存在。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这样一敲一打地，内心顿觉秋高气爽，清朗愉悦。觉得上班的日子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当然，我并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当人家在谈论某不公、不平的事情的时候，也会破口大骂，说什么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之类的话。但是，那话一说出，似乎感觉自己还是错了。像阿Q虽然憎恶赵大爷和假洋鬼子，却是渴望姓赵。这跟我读书时候不也一个样。当年，在校园里看到一个长得不堪入目的男生牵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生时，我总会默默咒骂“好花插在牛粪上”，但其实自己恨不得就是那垛牛粪。憎恨、厌恶、埋怨，往往会增加不更多的不幸福感。有时，还有惨淡下去。比如我曾经听到一位同事在讲，我们这里教师的工资才这么点，你看珠三角的教师，你看人家公务员，你看人家在公司里头当翻译，你看人家当官的，你看人家做老板的。估计好多人经常如此，就差点指着庙里头当神仙、当佛祖的人。我又多嘴说了一句，跟她说其实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不和人家一样去珠三角当教师，你为什么不去考公务员，你为什么不去公司里头当翻译,你为什么不去当官，你为什么不去当老板呢？其实，你是可以选择的，但必须具相关的条件，一是你有能力，二是你能够争取到机会。好了，说到这里也许还有人会说“我有这能力，没这机会”。这我可就没有办法了，因为所有的机会除了上天的眷恋，更多的是自己某一方面的能力得到的。人家能当领导，那是人家的能力，你不管他怎么当上的，他一定有过人之处。这都是情理之中，即使情理之中，你何必又跟他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呢？

有时，我们觉得自己遭遇太多，但也总会同情别人。古人说得好，“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一次，听朋友说起有某人认识的人，人热心，能力又好，可惜年纪轻轻就因为心梗去世了。他讲起这件事的时候，一脸的惋惜，还摇着头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有时我是有那么一点“冷血”，人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都由不得自己的，因为世界上比这更值得惋叹的事有许许多多。这是没办法的事，既然是没办法的事，也就只能如此。其实，当人遇上别人的遭遇时，除了惋惜，伤感，更多的还应该是一种恐惧。一来没有经历过，对非知的恐惧；二是怕有相同的经历，对疾病死亡的恐惧。生老病死，情理之中的事，我们来不及感慨，来不及恐惧，恐怕它一下子就过去了。

今晚坐在这里，胡说八道。也是情理之中，我想说的说完，舒服了。主要是为了能多抽几根烟，多打几行文字，多让脑子一些俗事之中转动一下，也一样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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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向才志 三审 岳才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