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来“新李古寨”

惠来县滨海依山，因地形地貌而命名的地名颇多。例如东港镇：历史上长青村之东部有小河，人们称“月捞投溪”，航运直通甲子港，溪岸边辟有船坞小码头，称为东港。又如盐岭村：挑运工会、县总工会旧址，上是峭壁，下是深坑，状似弓鞋，俗称“弓鞋岭”，命名盐岭村。其源于盐岭村后有一山岭，惠来、普宁、潮阳三县的交界山。古有“鸡鸣三县”的民谚，流传至今。历史记载是三县盐贩运私盐必经之地，曾设盐圩而得名。

我们今天到访的惠来鳌江镇新李村、新林村，人们也称新岱林、新岱李。为何没因地形地貌而命名，皆有由来。

▲惠来县“新李古寨”古墙体（本文配图/李雪君  摄） 

01

桥为架，水作弦，我们披初秋的暖阳，骑行穿过览表大桥。一路走古村巷尾，在乡间泥土里寻回旧时的光阴，亲临久违的古寨，去寻找日渐被世人忘记在的古寨长道，叩问那上千年深邃的前世，寻觅这悠长的今生。

两壁斑驳的墙体，各由东、西方向深远延伸，历史的痕迹穿过胡同小巷，让人不由得停下匆匆步履。

新李村：南宋淳右年间，李姓从普宁来此创乡。新林村：南宋宝庆年间林姓从福建莆田到此创乡。两村因地靠近塭地，故名“新埭”。初时毗邻而居的两村民，倒也安居立业。主种水稻、番薯，特产冬瓜、丝瓜为主。每年夏天，落几场春雨，出几个大日头，春耕春播。每年秋天，落几场秋雨，再吹几阵秋风，秋华秋实。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定是有它的盛世。那些年，朝看孩童玩耍于里弄之间；那些年，夕听慈爱的老者闲聊讲古。

明正德年间，海盗经常为害村民，迫使村民四周筑寨设防。善良的村民把岁月遗藏在手里的细沙，用柔软的心打磨着这块粗雕烂琢的玉。

如生铁置炼炉旁的敲打，但求圆润瘦身，而砺尽棱角锋芒。

围墙筑立的两座古寨，在飘忽不定的流年里悄悄筑成。因各居两姓，自然而然称为“李厝寨”“林厝寨”，据东、西二畔。明万历和清代的志书增均载的新埭，嘉靖本府志载为新岱，1963年居李姓改为“新李村”，同年居林姓的村落改名为“新林村”。

02

站在“新李古寨”的寨门前，望见小巷只露半段，幽长幽深，青石老旧。往前轻挪一步，脚下即沾满轮回的尘土，复古的气息四溢。祠堂门楼的仿古狮子雕刻，活灵活现，一下子把我们拉到了南宋淳右年间。再迈几步，一小阁楼出现在眼前。谁在楼上听风雨，为何不见楼下雨中撑伞人。拐弯青瓦房，又见木门窗，韶华渐逝，隔岸的海风带走了旧日的一切，斑驳的木门已经闩上，闩得严严实实。新李古寨保存了大范围的传统潮汕民居，以聚族而居。每挪一步，我在心里轻研一痕素笔青墨。

抬头望向天空，试着让自己人间清醒。低头发现脚下正处一块空地，周围野草繁茂，野草近头的一口四方古井虽已泛黄，但仍厚重。我知道，这里的井水一定洗过祖辈的衣裳，淘过父辈的白菜，井旁深深浅浅的脚印，依稀可见昔日的乡亲们一圈一圈摇着轱辘的情景。

一口碓臼立巷尾，呈浑圆的形状只露半身，根深蒂固，难掩它饱经沧桑的模样，巷道的野花也趁势呼啦盛开。穿行数条巷道，落眼之处尽享古色古香韵味。“桦巾木屐沿流步，布裘藜杖绕山回。”此情此景，正附唐代诗人寒山所韵。

03

未进“新林村”的寨门，远远就望见了寨门上的四个大字“海陬仙岛”朝着东方向，熠熠生辉，海甲的一处仙岛，不负其名。如花开花落，我深信有暗香残存。我坐在门楼里，任秋阳洒落金光在古寨门楼外。秋风滑下屋檐，烟火慢慢飘下，阳光依旧在寨子里，芬芳落地。

我不需张望，我也知道寨子里的阳光已铺好红丝绸迎接我。我不侧耳倾听，因为鸟鸣早已声声和乐，如三月的水滴奔跑在我身前身后。我不抬头，我知道，此刻寨子里的天空在怎样地蓝，流云在怎样地白。我想静静地在门楼里坐坐，请许我在这里，亲近一寨子的阳光，扔人间那一场盛大的孤独，许自己苍翠一次。我不想过的告别，我不想到的远方，一走进寨子里，这一刻，我只想拥有这一寨子的阳光。这是梦里重现了许多次的意境，多少次在梦里植下了根，此时此刻，我心里已盛开了一树的梅花。

在新林寨里，古老的寨墙仍保留至今。我们见到了房檐上最复古的“麒麟向瑞”石雕，我们见到了二层阁楼上门楣下雕刻的“双龙护主”，我们也会见了我们想见的人。

04

粤东地区较为完整的古代聚居地不多，上千年岁月的痕迹镌刻在了古老的寨墙上，有力地诉说着前人追求安居乐业的不变心愿。

风起云涌，曾经的时光已悠然遁去。在一大批有志于文化传承之士的保护下，让古寨长道呈现历久弥新的光辉，照亮了憧憬乡愁的人们的心灵。逢天干地支之数的气息，再次塑成了新李村、新林村的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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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韦多加  三审 黄廉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