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洲,银洲
从周村村委门口的工业街区道路向左,不到五百米到了银洲村。村口一棵古老的榕树像一把伞撑开着,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不管刮风还是太阳普照,习惯在树下消磨时光。打牌的,聊天的,天南地北闲扯着。
抬头一看,秋日傍晚的阳光依旧热烈地在天上挂着,无法穿越浓密的榕树。坐在这棵几百年的古榕树下,仿佛穿越时空,穿过岁月的履痕,和所有人一样,在银洲村打探漫长的历史长河,看潮涨潮落云卷云舒。我问大树底下下棋的老人,银洲贝丘遗址在那里?他们用手指上东侧的小山坡。
▲银洲贝丘遗址 (配图/谭旭日 梁宇聪 提供)
驱车再上前两百米不到,一条蜿蜒的小路在小山冈脚下,直达村庄之中。这座山冈高约十多米,面积约二三十亩。各种树木丛生,灌木最为丰茂。沿着小路前行五十米左右,看见一个小土堆边有一块水泥碑,上面写着“银洲贝丘遗址”,标注为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水泥碑下面的落款依稀能见到写着三水区人民政府及日期。
据说,银洲贝丘遗址是目前岭南地区最早的人类活动遗址之一。由于文化层厚,有较大量贝壳和蚝壳,加之整座山冈散布大量低火候夹砂粗陶陶片,陶色橙红、橙黄。陶片纹饰丰富,以几何印纹为主。有绳纹、条纹,曲尺纹,大小方格纹、菱形纹等。在山冈表面还可以采集到少量未成形的小型石器,似镞形,一面已磨光,等等。随着千万年的时间推移与泥沙冲积,西江河岸或海岸线,演变成离西江水系达几公里远的平坦村庄居住地。
今天的银洲村,依旧人居发达。作为周村的腹地,这里生活着百十户人家,更多的人口像村口的老榕树,开枝,散叶,不断向外向上而生。
我没抵达小镇生活的时候,对小镇的历史是陌生的。在有限的文化认知中,白坭不过是佛山市三水区南部的一个工业小镇,也是一座农业小镇。在小镇安居后,那一刻开始认识,所有的认知之门一下子打开。白坭,银洲贝丘遗址,海天书屋,聚贤楼,一一道出了我初来小镇的喜悦和惊恐。
还有什么没有被看见,还有什么没有被书写?
银洲贝丘遗址经历千万年的沧桑,如果贝壳和蚝壳,陶片和石器有记忆,它们会看见小镇的生活,看见子子孙孙,看见岁月与风霜,看见满地的落叶和花,在时光的长河中一一飘远。更多的时候,这里的记忆在漫长的岁月中消逝,许多平凡的生命被岁月的泥土所掩埋。如同我们的到来,看见水稻,看见鱼塘,看见种植,看见果蔬,看见了碑,看见了碎裂的陶片,看见了落叶之下尘土之中,掩埋了历史的深刻和思考。
日月和风雨,总是在无情和有情中照耀着,吹打着。泥土和石器创造了生活,也创造了祖先的聚落形态。我们在探寻的路上,藉以探寻祖先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以及社会组织结构体系。这些古老的记忆,如同星光在深夜的一次跋涉。我们听不见历史的风声鹤唳,看不见岁月之舟的滔浪前行,我们只看得见今天,这座山冈上有着古老的记忆堆积。
多少年后,我依然想说出银洲的故事。比如连绵的海岸,蜿蜒的西江,滔滔的珠江入口,所有的奔流都十分豪迈,仿佛一把利剑能击穿我们的内心。一个人发声,一个人呐喊,一个人在星星和日月争辉的时代里,奔走呼号。我更像一个婴儿,希望在这里汲取生命的能量,以遥远地视觉来审视小镇的美和宏大的叙事。
彼时,我已在小镇安身立命了十多年。那些零碎的阳光从缝隙中,微弱地照亮在我的身上,仅能以一生的热度,敬以为报。唯有银洲,带着先祖的智慧之眼,洞察岁月,照见未来。
(不收微信来稿!投稿邮箱:2469239598@qq.com,1600字以内。请注明①文体②真实姓名③银行户名④银行账户全称细到支行⑤账号⑥身份证号码⑦联系电话⑧联系地址。文责自负。转载请注明出处。)
编辑 徐向东 二审 向才志 三审 岳才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