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宸 ‖时光是一辆车(讲述/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发布:2022-05-16

原来,时光也是一辆车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时流逝。谷雨已至,夏的脚步声隐约可以听到,城里的房子在路边,每天听得最多的,是车子川流不息的声音,勾起许多亲切的回忆。

爷爷的凤凰牌单车,来头可不简单。三十年前,当时爷爷镖了两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养了几头牛,经常牵着牛去犁田,奋斗了一年才买了这辆车,当时村里其他人都没有,很多人以爷爷为榜样,通过辛勤的双手奋斗,渐渐地村里的单车多起来了。细细欣赏着爷爷的单车,上面的车架早已伤痕累累,一到农忙,用单车载起水稻和竹笋。还有地里种的蔬菜,也是靠这辆车,拉去集市卖。有时,爷爷去地里干活,总是在单车后边套两个铁筐,我就坐在其中一个铁筐里,一路上,微风徐徐。这辆自行车,就如同挚友般,所以一有空,爷爷就骑到溪边,给车子洗洗,我们家对这辆车都特别照顾和爱护,因为它更像是家里的顶梁柱。

到了秋天,亲戚邻里都会前来帮忙收割水稻,割断的稻穗,一捆捆摆在地上,横竖交叉着放,方便等会打出稻谷。主角是木头做的打稻车,前面像单车一样,父亲用力踩踏脚踏板,背后的滚轮旋转起来,滚轮上方都是凹凸的形状。亲戚们手持稻,把使穗头向前,靠在旋转的滚筒上反复翻转,饱满的稻谷脱粒,掉在后方一个像浴缸的木桶。这真是一项技术活,好在父亲和亲戚们配合得好。轮到我上场了,我开始用力踩踏,滚轮轰隆隆的,趁余晖,与时间赛跑,多打一些,打心底敬佩辛勤的农民,这让我在未来的岁月里,都心生敬意。打稻车,磨的就是人的意志,经过考验的人,才能经得起风雨。

备受我们争议的车,是家里的第三辆车。造型奇特,平时摆在院子里,四条板凳脚,撑起一个如脸盆的木形状,上方正方形瓶口是漏斗。晒稻谷时,搬到广场上,父亲把稻谷倒下,一转动手柄,旋转产生风力,稻谷的杂质就随着出风口飞出来,进行分离,我们称之为“谷风车”。那时,细叶飞出,如淘气的蝴蝶摆脱束缚似的,更像吹泡泡一样,飞飞扬扬,我和小伙伴拿起袋子,看谁装的叶子多,比拼的是眼力。中途歇息时,我们想象着稻谷风车就像魔法盒一样,施了什么魔法似的,而中招的往往是孩子,因为我们没有穿长袖,这一些叶子碎片,一旦过多触碰皮肤,就会造成全身发痒。但洗个澡后,身上的红点就消失了,而刚才的快乐却像蜜一样甜的心底。

而我最喜爱的车,要数邻居阿姨的缝纫车了。那时,我和小伙伴最喜欢潮汕式跳远,剪刀石头布,赢的一方往前跳两步,一只脚不能碰到地上,否则出局,输的一方跳一步,伸出手,要是碰都小伙伴的身体,还能顺利跳回来,就赢了。就在跳回来的那一刻,我听到裤子撕的一声,——裂了,糟糕!要是被母亲知道,准又要挨批评,引得小伙伴们捧腹大笑。那时,我把裤子换下来,拿去邻居阿姨那,阿姨放下手中的活,缝纫机运行起来了,隆隆的声音,我的心里也踏实了起来。

大学毕业后,上班工作都是选择绿色出行,乘坐新能源公交车,我喜欢看窗外的风景,车在行走,窗外的风景却一直在变化,如时光一样,转瞬即逝。闭眼,脑海里仿佛出现过许多车子,有运柴的木架车,悠久历史的马车,还有儿时的玩具四驱车。

原来,时光也是一辆车,它载着我们向新的旅程出发,到哪一站下车,它没有告诉我们,有的人会迷失自己,有的人会找到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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