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作品会说话丨谭功才:回望鲍坪 看见南方
栏目:书香中山 来源:中山日报 记者 杨彦华 发布:2023-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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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4月,中山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谭功才的散文作品《南方道场上的白虎》荣获2021-2022年《民族文学》年度奖。该作品长达两万多字,讲述的是北方人在南方打拼的故事。谭功才还出版过散文集《身后是故乡》《鲍坪》《南方辞》,文中多多少少都是以北方为参照物,以南方的视角来抒写从故乡出走到南方谋生、扎根、反思的故事。身在南方的他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写下那么多的感慨?最近,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了解他写作的心路历程和他对南方的认识和影响。

谭功才的作品《南方道场上的白虎》荣获2021-2022年《民族文学》年度奖。记者 文波 摄

埋下一颗种子

谭功才1968年出生在湖北建始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个小山村就是他后来的《鲍坪》系列中写到的鲍坪。那里土地贫瘠,人烟稀少,离镇区二十多里,离县城八十多里。

谭功才的散文集《鲍坪》获得中国首届土家族文学奖。(资料图片)

20世纪80年代的集体记忆中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当年会写字的、会写文章的人都能谋到一份好一点的工作,这也是谭功才的重要记忆。但喜欢写作的他却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迷上写作的。谭功才爱上写作,是由于小学四年级时写的作文被语文老师表扬,并誊写下来作为示范贴到教室里。文字首次被认可,在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一颗将来要当作家的种子。

后来他的语文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高中的时候还办起了文学社。高中开始投稿,那时投稿只需要一个信封,在上面写着“投稿”两个字就不用邮费了。这从侧面说明20世纪80年代是一个崇尚文化的年代,社会给予了文化人足够的尊敬。

21岁的时候,谭功才在当地的刊物《金建始》发表了一首诗歌,得到了两块钱的稿费。他说当时的两块钱足够吃一顿好的,还可以喝几口好酒。

钢笔字变成铅字,这个对他的鼓励是非常大的。

寻梦到中山

谭功才是在1992年来到中山的,这之前去北京短暂地待过几个月。吸引他的是当时的中山拥有更为宽松的创作环境。

他们当时可以给很多报刊杂志投稿,江门有《江门文艺》,深圳有《大鹏湾》,佛山有《佛山文艺》《打工族》。他自己则在邮电局办的《中邮信息报》上班,一个星期一份报纸,一个月出四期。

其间他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还一起出版了一本诗集《无憾的纯情》,歌颂青春无悔。

重新打量故乡

1997年,谭功才53岁的母亲去世,这件事对他打击非常大。当时的他日子刚刚有了起色,母亲却因病去世,他把这个归因于贫穷。

他写了一系列的散文,比如《那一片青青的漆树林》《折耳根》,以此寄托哀思,一共有八篇。当时,他的诗人朋友余丛建议他重点写一下故乡的散文。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认准了方向,一路写下去。

创作方向定下来之后,他开始创作《鲍坪》系列。这个系列他用了十年时间,而且一直没有停下来过。2008年出版的《鲍坪》入围鲁迅文学奖和骏马奖,后来获得了土家族文学奖。后来他又围绕鲍坪写了《鲍坪志》和《鲍坪的忧郁》,前者是挖掘鲍坪的精神层面,后者是反思鲍坪的局限性。这是一个递进关系,从物质到精神,再到反思,他在创作上逐步走向了成熟。这些散文都在一万字左右。

他总结说,一个作家成熟的标志,一是找准了方向,二是构建出了精神体系,三是要舍弃一些枝丫保留主干。人的生命有限,不能面面俱到。

看见南方三十年

《南方辞》出版于2022年,以“我”的视角用辞条的形式写就的南方三十年故事。他写了自己,也写了朋友,还写了自故乡而来南方的众生相,以及回得去和回不去的记忆。

《南方辞》出版于2022年,以“我”的视角写南方三十年故事。记者 文波 摄

他写了那个特有时代的符号,比如他在第二辑里以辞条的形式写了“身份证”“毕业证”“边防证”“劳务证”“未婚证”。他会讲各种证件的发展、发生以及变迁的过程,比如他在讲完“劳务证”后,会诙谐一下,他说: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劳务证这个问题就像当年的寻呼机一样,最终消失在历史的硝烟中,而那些传统的职业介绍所,也随着多媒体的兴起而被挤兑到了崩溃的边缘。最近,老乡黄海华就开发出一款叫作“工小铺”的软件,无论是找工作还是招聘,都可以直接在那个APP上操作,既方便又快捷,简直就是一个软件干死一个产业。

《南方辞》与他以往的写作不一样的是,他用了时间、空间、地理、文化等多种观念穿插其间,写了南方30年的变化。

身份认同与转变

在谈到获奖作品《南方道场上的白虎》时,他谈到了民族和身份认同的问题。

作为土家族这个少数民族的作家,他说他的早期创作并没有意识到民族性和民族身份的问题。2010年后他渐渐地认识到,一个写作者首先是民族身份的认同,还有一个身份的转变。他开始觉得要在写作的过程中看到本民族与其他民族不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怎样通过生活的方方面面呈现出来的。

对于南方,谭功才觉得自己既是一个观察者,又是一个旁观者,同时还是一个见证者。记者 柯颂 摄

那么,《南方道场上的白虎》写了些什么呢?他说,白虎是土家族的精神图腾,他要写的是土家人在南方道场上的修行。大家对南方的认识与多年前他们来的时候相比,从认识认知方方面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要写的是,这些年来土家人是怎样在这个地方一步一步修行到现在的,整个土家族的人在这片土地上是怎样成长起来的。

“修行的道场就是融入这个地方,然后在这个地方做文化,做商业,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对于南方,他觉得自己既是一个观察者,又是一个旁观者,同时还是一个见证者,他已经完全融入了南方。而对于故乡,一个有乡愁的写作者可以通过文字回到原点,可能有些东西逝去了,永远都回不来了,就像青春和人生,但是故乡还在,可以思念、怀念、想念,那是他永恒的精神家园。

策划统筹 黄启艳


编辑 黄启艳 二审 曾淑花  三审 陈浩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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