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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渐起,秋意渐浓
天气转凉之后
雨水一天比一天少了
眼看着寒露就要到了
不时也会有冷空气南下,昼夜温差越发变大
▲ 秋日的傍晚在晚霞的映衬下格外美丽,夜幕铺下来后,便是秋虫涌动的时辰
到山野走一遭
时不时发现,万物静默如谜
人在山里,静下来,就会听见秋虫鸣叫
这是生命与生命的互动
尤其是蟋蟀的纺车声越拉越长
像一首深秋里的奏鸣曲
01 螽斯是昆虫界名副其实的“音乐家”
▲ 在夜晚森林里放声歌唱的素色似织螽 Hexacentrus unicolor
螽斯的身子是草绿色的,与狗尾草的颜色颇为相似,倒是它的头部有点黄褐色,在一片草绿色里格外显眼。
这种螽斯多是生活在灌木丛里,而那些地栖式的螽斯多是褐色,接近于土壤。更有一种螽斯是树栖式的,名字叫中华翡螽。它的翅膀精确地模拟了树叶的形状和颜色,甚至连斑点都模拟了,然后将前足伸展开来,一动也不动地趴在树干上,常常被我们这帮粗心的孩子完美地错过了。
▲ 华南突灶螽 Diestrammena austrosinensis
这只草绿色的螽斯还在鼓动着翅膀,鸣唱声一声紧过一声。我想,也许它是在向雌虫发出信号吧。于是,我将身子前倾,朝着它的屁股吹了吹气。螽斯一愣,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于是赶紧又绕到了叶片的正面。
▲ 窄翅纺织娘 Mecopoda elongata
我也跟着螽斯绕到另一边,盯着它。它开始警觉起来,从叶片上做了自由落体的动作,滑到了狗尾草的基部。草叶稀疏,螽斯趴在地上,似乎并不停止它的鸣唱。果然是一个音乐发烧友。
我一只手轻轻拨开草叶,一只手伸了过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它的一条腿。我以为一只螽斯又到手了,正窃喜间,它毫不犹豫地“丢足保身”,断腿逃窜到草丛的深处,一下子没了踪影。
要是想找到一只螽斯,并非难事。尤其是在夏天,草地里几乎是随处可见黑膝草螽。这种螽斯身体侧边多是翠绿色,而头、胸、腹的背部和前翅则呈褐色,在后腿关节处则多为黑色。
有时候,我会在草茎顶端发现黑膝草螽。它似乎更为敏感,我还没有靠近它,它早已从草茎顶端滑落下来,逃也似的钻进草丛的深处。
少年时观察到螽斯,多是在夏秋两季。尤其是螽斯的若虫,没有翅膀,却是姿态万千,一点也不亚于成虫。若虫的触须比身子还要长,时常举着触须在空中挥来挥去。那时候,我以为它像螳螂一样要挥舞着“大刀”打架呢。
▲ 长翅草螽 Conocephalus longipennis
● 自然课堂 ●
螽斯是一种不完全变态的昆虫,一生要经历卵、若虫和成虫三个阶段。跟蟋蟀一样,它也是善于鸣唱,是昆虫界名副其实的“音乐家”。
这只“音乐家”靠的是一对覆翅互相摩擦发声,只是因为覆翅的结构不一,有的歌声高亢如千军万马奔腾,有的歌声宛转如潺潺溪水,音调或高或低,抑扬顿挫,给乡野谱写了一段又一段美妙的“天籁之音”。
02 蟋蟀挖洞不是为了过冬而是为了产卵
▲ 双斑蟋 Gryllus bimaculatus
到了十月末,岭南的天气渐次凉了下来,尤其是晚上,露水打在院子的竹席上,用手轻轻一擦,上面的露珠从手心一直凉透至心里……
这时候,院子角落里的蟋蟀不再叫得欢了。它也许正忙着筑巢呢。毕竟,生性孤僻的蟋蟀是典型的穴居者,不修个像样的居室,可怎么过冬呢。
于是,蟋蟀开始用前爪开始挖掘。它的颚钳极其锐利,似乎轻而易举就掀起大块大块的土块。它选择的是院子角落的一块泥土,那里正好有几株杂草掩盖着。我家的院子全是泥土,时常长着杂草,似乎刚拔掉这株,另一株过几天又长了起来,生生不息。
蟋蟀正躲在草丛下不知疲倦地挖呀挖。我看见它用两排锯齿似的后腿又是蹬又是踢,前爪挖出来的土,全被后腿“腾挪”到身后,渐渐地堆成土堆,像一个小小的斜坡。
一开始,蟋蟀干起活来还挺利索的,想必是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拥有居室了,动力也足。别的昆虫,才不那么辛辛苦苦地掘穴呢。它们要么寻找一块开裂的树皮,又或者爬到一块石砾下,便能寄身了。
这么说,蟋蟀对居室讲究得多了。
▲ 长颚斗蟋 Velarifictorus aspersus
在我耐心观察的时候,蟋蟀似乎是累了,趴在土堆上歇着,头也贴着土块,触角微微一颤,仿佛在说:“我就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似乎才歇了半刻钟,蟋蟀又爬起来,继续用前爪刨土,后腿往后蹬……往后,它干一会儿,歇一会儿。我蹲到腿都有点麻了,于是一只手撑着地,起身,忙别的去了。
过了几天,我才想起来草丛下的蟋蟀。走过去,掀开草丛,发现洞口处正好向着阳光,阳光透过草丛的枝叶照下来。它正趴在洞口晒太阳。这般悠闲,许是惬意得很。
我又蹲下了身,蟋蟀一下子就往洞口里退,直至整个身子退到了洞里。可是,细长的触角还露在洞口外。我悄悄伸手过去,就在触碰到它的触角的瞬间,蟋蟀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 青树蟋 Oecanthus euryelytra
● 自然课堂 ●
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蟋蟀并不难遇见,但需要一点点的耐心。尤其是到了晚夏初秋,蹲在有泥土的院落,总能听见蟋蟀的鸣叫声。
最常见的蟋蟀的鸣叫声,多是“瞿—瞿—瞿”声。一开始,可能有些小孩子误认为,蟋蟀的鸣声是用嘴唱出来的,其实不是。蟋蟀的鸣叫声是用翅膀发出来的。
长期观察蟋蟀的时候还会发现,蟋蟀的鸣叫声其实跟天气极为相关。毫无疑问,它也是一个“天气预报员”。当天气到了酷暑,蟋蟀鸣叫得越欢,歌声也激扬得多;当秋风乍起,寒露渐至,蟋蟀的歌声就渐次凄切。
03 蝗虫的蜕变过程就是生命的历程
▲ 长角佛蝗 Phlaeoba antennata
或许大多数生命的最初样子都是丑陋的,蝗虫的若虫也是极为难看的。那些形容“女大十八变”的句子,似乎用在昆虫身上,也是适合的。
蝗虫的若虫同样有“婴儿肥”,体色已有草绿色,或者淡黄色,甚至有点接近于红褐色。蹲在灌木丛的边上,我发现一只幼虫正用爪子仰向地挂在一棵小树枝上,这样的姿势意味着,幼虫感觉到了自己快要成熟了,就要蜕变了,这跟幼儿在分娩的时候,母体就会有涌动的迹象是一个道理。
蝗虫若虫的前翅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那是鞘翅的鞘。它的前翅缩在胸口,三角形的小羽冀向左右两边张开,将自己固定在树枝上。
▲ 黑膝胸斑蝗 Apalacris nigrogeniculata
这一点是极为像蝉的。它们都在想方设法让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而不是直接撕裂。只要有足够的耐心,甚至屏住息,认真观察,很容易就发现幼虫的前胸甲的背面和隆起纵纹的下面,都在做一胀一缩的运动。这样的运动很好理解,那是在外壳的掩盖下做内部运动,以产生推动力,使外壳能够脱落下来。
▲ 长夹蝗Choroedocus capensis
若虫的身体中央部位因为是薄膜,在血液的涌动下,越发透明。这些血液是幼虫积蓄了很久的力量,是为生命的蜕变而准备的。血液的涌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外壳,背部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这条裂缝沿着前胸的流线体张开,一直往身体的后部延伸,直到翅膀的连接处,再转到头部,一路往触角的顶部。此时,外壳向左右分开,背部的整个裂口就清晰可见了。
……
接下来,蝗虫仍然要经历一系列繁重的蜕变工作。在背脊挺起,摇摆身子,至空壳落地后,蝗虫便穿着齐胸短衣,到处飞行,成为无恶不作的飞蝗。
▲ 异歧蔗蝗 Hieroglyphus tonkinensis
● 自然课堂 ●
观察昆虫,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环节,就是寻找虫卵,那是生命的起源。
雌蝗虫产卵,多是在四月。在巷道边的荒地上,无遮无掩,阳光充足,泥土谈不上松软,但也不至于太坚硬。雌虫将并不尖端,反而颇为圆钝的腹部垂直地插入土里。这个过程并太不容易,毕竟它没有尖锐的腹部。但是,为了生命的延续,雌虫还是克服了重重的困难。
雌蝗虫产卵的时候,身子会仰着,那是挤卵的动作。往往是挤一下卵,又歇息一下,反复几轮后,待排完所有的卵后,它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根据科学统计,蝗虫一个卵含有30—60枚卵子。当这些幼虫全部变成成虫,很可能就集结成蝗群,所到之处,很可能引发蝗灾,那是庄稼人的噩梦。
▲ 南国秋日的山野仍一片青翠,各种昆虫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做好充足的准备
【策划统筹】何腾江
【文字撰写】何腾江 陈嘉卉
【视频/图片】陈嘉卉
编辑 何腾江 二审 黄凡 三审 吴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