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萝卜粄

俗语有 “冬吃萝卜夏吃姜”“冬吃萝卜赛人参”的说法。在我的家乡有冬至吃萝卜粄的习俗，有秋收完了之后庆祝丰收祈求富足之意。

记得母亲有块大菜地，菜地中有一畦萝卜，叶子青翠碧绿，雪白的萝卜冒出半个身子，长势喜人。那时没有化肥，母亲用土杂肥种植的本地萝卜个头不大，但味道特别纯正清甜。

要做萝卜粄时，母亲会叫我提着篮子去菜园拔萝卜，我自然乐意去。拔萝卜，摘掉萝卜叶，在小溪洗干净，一个个装篮提回家。此时母亲早已在厨房忙碌开了。只见母亲把萝卜又用清水洗了一遍，去皮，刨成丝在锅里翻炒出水，把萝卜丝铲出滤去多余的水分装进盆里。五花肉切成丁炒出猪油，加入早准备好的虾仁、香菇、腐竹、葱蒜炒香，放入已控水的萝卜丝，再加适量的盐、酱油、胡椒粉等调料翻炒断生后即起锅。萝卜粄的馅料准备好了，母亲用筷子夹一点让我尝尝咸淡。我说：刚刚好，真好吃。

用三比一的糯米粉和黏米粉和匀，舀出部分调至糊状，在锅里煮熟放进粉里揉成粉团。母亲说用熟糊和粉，揉出来的粉团不容易干裂。粄皮的制作会花去母亲好多时间。从泡糯米、舂米到筛粉都是体力活。那时母亲会和邻里约好一起做，几个女人一起劳作，有说有笑的，热热闹闹，更有过节的气氛。当年那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包萝卜粄的时候，母亲会叫上我们兄妹几个一起帮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忙过节，也是一件快乐幸福的事。母亲手巧，只见她扯一小块粉团，在掌心揉搓成小球状，然后边转动边捏，不需要太薄，粄皮很快能捏成，接着夹上备好的馅料放进粄皮中，对折捏合，一个饱满的半月的状的萝卜粄就包好了。我们兴致勃勃也学着她的样子包起来。妹妹喜欢在萝卜粄上扭出花边，但是她做得大小不一，品相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喜欢做圆状的，包法如做肉包子，母亲示范指导，我悟性好，也能包得又快又好。一家人其乐融融忙碌过节的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

包好的萝卜粄用香蕉叶垫好就可以上锅蒸了。刚蒸熟的萝卜粄，白胖胖的，热气腾腾，满屋飘香。家人一起品尝，喜气洋洋。粄皮是用自家田里种的糯米做的，感觉特别软糯浓香。萝卜是母亲自己种的，味道特别清甜嫩润。腐竹香菇松软甘香，虾仁肉质Q弹鲜美。各种食材的滋味互相渗透，咬一口，能瞬间唤醒你的味蕾，让你幸福感爆棚。冬至那天，父亲会做白切鸡，煮鸡的汤留着，用来煮萝卜粄，撒点胡椒粉和香菜葱花，清新诱人，浓香扑鼻。喝喝汤，吃吃粄，那种滋味令人齿颊留香，回味悠长。如果父亲想喝点小酒，母亲会留一些给他煎来吃。煎萝卜粄，金黄诱人，多了一层酥脆的感觉，就着酒吃，能让人十分过瘾。

小时候只有过冬（冬至）或者过年才能吃上萝卜粄。后来兄弟姐妹已经长大各自成家立业。节假日时家人团聚，母亲有时也会做萝卜粄吃，让我们重温过节的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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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向才志 三审 岳才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