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从惠||后山有红果(呈现/散文)
栏目:推荐 来源:中山日报 作者:吴从惠 发布:2022-11-24

后山上的小红果

我家后山是红色泥岩小山包,蓄水差。今年大旱,芒草、冬茅草全都枯焦,种的松杉枇杷竹子也全枯死。可惊喜的是,有一种野生灌木仍保留绿色。到冬天,它结的果子一样红灿灿,分外耀眼。它就是火棘。在万物萧条的冬季,有绿色已很特别,那绯红色更弥足珍贵。在灰暗的冬季,简直不要太妖娆。

▲火棘(配图/吴从惠 摄) 

火棘,我们熟。我们叫它林榛。小时,我们经常砍它作柴火,或者用来围菜园。有时,就烧它枝丫做肥料。火棘是它的学名,蔷薇目蔷薇科常绿灌木。

火棘树与人齐高,长在荒瘠的山坡石缝。叶片小,茎上长满尖刺。春天,开着浓浓的白花,不打眼。果子很小,成簇,青色。到了秋冬季,青色果子转红,那才是它出彩的时节。

火棘果子能吃,我们早知道。能吃的野果我们都认识。春天的羊奶子,夏天的刺莓,秋天的毛栗野柿,冬天便有火棘果。火棘果,是最后一拨野果,比山楂小,果味也不甚好。但毕竟能充饥呀。霜降前,火棘果有涩味。打霜经雪后,涩味全去。火棘的果肉很薄,只是那皮下一点点,里面全是籽。捊一把,不洗,丢入口中,酸酸甜甜。火棘不能多吃,容易拉羊粪蛋,有时要用棍子扒。那会,水果稀缺,食物也缺呀。我们小伙伴在山上砍柴割草,互相学习野果知识。有时,还饶有兴致摘一枝回来,送给小芳,装在水瓶里,妆点淡白的生活。在饥荒年代,火棘充当过我们年少的食粮,那些填饱过我们肚子的野菜、野果、野生螺蛤等,给我们都留下了好印象。

火棘还有人叫它救兵粮、救军粮的。传说,当年诸葛亮南征,有一次,部队穿行于重峦叠嶂间,军粮耗尽,将士饥饿难当,人困马乏。一筹莫展时,当地人指点,山野间那红艳艳的果实可食。诸葛亮令战士采来一枝,亲自尝一颗,味道可以,便传令官兵就地采食充饥。几天后,粮草运到,渡过难关,取得收降孟获的功绩。小红果着实立了大功。诸葛亮给这种不起眼的小红果子起了救军粮的名字。

火棘生长缓慢,枝丫扭曲,树形优美,可做盆景。它四季常绿,春有繁花如雪,冬有红果喜庆,果实存留枝头甚久,是做绿篱以及园林造景的好材料。

火棘果粒虽小,但色泽绯红,颗粒几十粒缀成一串,挨挨挤挤,热闹繁盛。中国人向来喜红,吉祥喜庆。而这果又在花果奇缺的冬天,更是珍贵。在孤寂的山野,一串火棘果高挂枝头,驱除大地的寒气。有时,被冰雪裹着,更是晶莹剔透,傲立枝头,勾勒出一幅冰雪红妆图,比红梅傲雪更有气韵,让灰暗冷峻的冬天显出一片生机。

有一阵子,我喜欢上了制作盆景。周末,常和朋友到山上去采挖树蔸。什么石楠、对节白腊、黄荆等都挖过,其中也有火棘。有年开春时节,我在山里挖了一个很好的火棘桩子,造型很美,根须发达,枝叶繁茂,正待开花。后来送给了同样爱盆景的朋友,不知现在如何,想必在他照料下已是果红叶绿。

某年,我在羊城某宾馆大堂见过两株异常茂盛的火棘,被修剪得圆圆整整。远看就像两个大红灯笼,非常喜庆。乡间山野的寻常植物,经人一调理,便成了人人欣赏的艺术品,登上大雅之堂,不得不佩服人们的智慧,也从中窥视社会进步。

我也看过很多大户人家里过年时摆放的火棘盆栽。看起来也是金碧辉煌,有镇宅、旺家等意境。其实,普通人家阳台里摆上几盆火棘,美化环境,也是益处多多。据说,火棘的果实、根、叶都可入药,性平,味甘,清热解毒,外敷可治疮疡肿毒。

天空阴沉,雨淅沥不歇。昨天已是小雪,但仍还没下霜,也不觉太凉。我一个人撑一把伞,走在山岗,为的是欣赏这火棘。虽然很多火棘已登堂入室,成为贵宾,我却依然喜欢在山野中遗世独立的原生态火棘。红红艳艳,喜庆吉祥。几只不知名的冬鸟在啄食,红果成了候鸟的粮食。待晴日,天高云淡,火棘在风中摇曳,红艳艳的果子,犹如送给春节的礼物。火棘,这美丽果,见到它,着实让人怀念那些纯净而又温暖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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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向才志 三审 岳才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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