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万英‖端午浴(端午/散文)
栏目:推荐 来源:中山日报 发布:2022-06-01

童年的端午节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端午节快到了,读着宋代词人苏轼的这首《浣溪沙˙端午》,让我想起了童年的端午。

我们老家过端午节,不吃粽子,不喝雄黄酒,也不划龙舟,却要蒸桐子叶粑、蒸包子,挂艾草、菖蒲,缝小布猴,洗药水澡等。

“推磨呀磨,干粑十个。吃不完,留两团,孙儿放到枕头边,猫儿衔到厨房间,老鼠衔到地坝边,黄狗叼到大路边,鸦雀衔到树巅巅……”小时候吃粑粑是一种梦想,只有端午节那天才能实现。唱起童谣,想起香喷喷的粑粑,忍不住吞口水。

为了蒸桐子叶粑,一家人在端午头天就开始用石磨推面粉。父母手持推架,让弟弟坐在推架中间,逆时针推动石磨,弟弟高兴得“咯咯”笑;我也踮起脚尖,抓住推架,随父母的节奏跑前跑后;姐姐或哥哥用勺子往磨心喂进小麦。面粉和麦麸一圈圈溢出。父亲用筛子筛出面粉,父亲在搪瓷盆里将面粉用水和好开始发酵。

第二天清晨,母亲从坡上摘回新鲜的桐子叶,拿回家洗净沥干。父亲将沥干的桐子叶尾部卷成一个漏斗状,把已经发酵好的面粉用勺子舀入后将头部盖上,包成一头尖一头平的圆锥形,再放入热气腾腾的柴火锅中蒸熟。慢慢撕开桐子叶,一股特殊的清香直钻鼻孔,轻轻咬一口,香甜软糯。

父亲也会给我们蒸包子。包子馅一般是用“尿把子”(藠头)切丝和腌制好的盐菜一起,加上葱姜蒜花椒盐等佐料炒熟而成。只见父亲将发酵好的面揉搓成长条,用刀切成一个个面剂子;在面剂子上撒少许面粉,用手压扁;右手拿擀面杖,左手捏起面剂子,一边转一边擀面皮;用左手托起圆圆的面皮,将炒好的馅料放在面皮中央,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合面皮边缘略向上倾斜提起,捏出第一个褶皱;右手拇指不动,左手食指推动面皮边缘往右手食指方向汇合,左右手食指配合捏出第二个第三个褶皱……很快围着包子皮捏出一圈褶皱围在一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将最后的口捏住。父亲动作娴熟,一个圆圆的包子不一会儿就包好了。

手巧的父亲还给我们蒸面食小鸟。只见他切下一个面团,搓成条形,再将条形面折成椭圆形压一下,捏出小鸟的身子与头部;再切出两团面,分别捏出小鸟翅膀和尾巴的造型,用洗干净的梳子压一下,压出纹路;把翅膀、尾巴捏在身子上,用花椒籽摁进头部两边作眼睛,放入锅里蒸熟。出锅时,一只只小鸟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弄得我不忍心下口。

最香的是母亲炸的花椒叶粑。只见母亲将两个鸡蛋打散加水和盐调匀,倒入一些面粉和成面浆,将新摘的花椒芽叶洗净放入面浆和匀;将菜籽油倒入铁锅烧至七八分热,把粘有面浆的花椒叶下到油锅,小火慢炸,母亲用锅铲不停地翻动,一直炸到两面金黄才起锅。刚装进盘子,我们兄妹几个就急不可耐地抓起一块,咬一口,烫烫的麻麻的,一股独特的香沁人心脾。我们一边吃,一边吹,左右手不停地交换。母亲很少做饭,但她炸的花椒叶粑让我回味无穷。

“手执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端午节清早,母亲从坡上割回艾蒿和菖蒲,将艾草绑成一束插在门楣上,又在门楣两端分别插上一根艾草,母亲说可以驱邪避害。母亲还将大蒜舂烂,兑上水,洒在房前屋后以及室内各个角落,防止蛇虫蚂蚁侵入。我也不闲着,大清早从屋后采回一大把带露水的栀子花,插进水杯里,清香满屋。

奶奶说,端午是草木一年中药性最强的一天,端午日遍地皆药,端午日洗草药水可治百病、去邪气。早上,母亲从坡上割回佩兰、苦草麦、柏叶、大风根、艾草、菖蒲、桃叶等煮成药水,让全家男女老幼都洗个药水澡。

时光飞逝,岁月有情。如今,端午的吃食琳琅满目,活动也丰富多彩,却怎么也吃不出童年的味道。但童年的端午节,却饱含了浓浓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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