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辉‖隆镇的山(时光/散文)
栏目:推荐 来源:中山日报 发布:2022-04-07

家乡的山

隆镇包括沙溪和大涌,是个丘陵地区,每个小山包下面都有一个或几个小村子,所以,每个村都有“后门山”。 

后门山是小孩的乐园,放学后后门山好多小孩在玩,如果胆子大的调皮的会逃学整天在那里玩,而不必担心肚子的问题。后门山可吃可玩的东西太多了,饿了去地里摘点红薯玉米竹芋之类的,用土块垒个炉,树上折点枯枝,煨熟了喷香。荔枝树上叶子繁茂,捉迷藏不易给发现,只是小心不要惊动小鸟就可以了,不然鸟一惊起,立马给同伴发现,还可以去掏鸟窝,鸟蛋虽小可是味道很好。果树花开了,随便拿起一枝,嘴巴一吸,腻甜。玩够了按点背着书包回家,大人忙着农活,并不容易察觉,而学校那边,自有办法支吾过去。待考试成绩下来,老师家访,两边都瞒不过的时节,只好乖乖趴在地下,褪下裤子挨几条子。可是还是抵挡不住后门山的诱惑,实在是在那里可以看到,听到,嗅到学校里没有的东西,而相比起来,学校的东西确实是无趣极了。

后门山一般是由荔枝树和龙眼树、乌榄树、黄皮树组成,树下空隙处是农人的自留地。其他果树不需细说,乌榄树跟橄榄树应该差不多,只是乌榄树果实是黑的,成熟后打了果,用开水泡熟,果肉晒半干,用酱油佐料泡至入味,再暴晒两天,入罐,这基本上是农村人一年的家常菜了。现在沙岗墟也有卖的,尝尝,除了找下儿时的感觉,并不觉得好吃。至于里面的果核,很便宜,以前都是小孩的玩具,现在身价何止百倍,在酒店上点个炒榄仁,小说也要几百,不过,确实很香。

隆镇出产的水果当以荔枝为多,品种有三月红,桂味,白蜡,槐枝等,产量最大的是槐枝,大果年可以躺在树下摘,缺点是核大味甜带酸,不过用来泡酒可是上品,果香浓郁。最好的品种是桂味,核小肉爽味清香,可惜量少,那时候的工作是粮食生产,没有大量繁殖,直到最近十年八年才大量嫁接,可是味道还是跟本地老树不能相提并论的,市场上看到个小长形,顶上发青发霉样的,我必买几斤,那是正宗的本地老树桂味。

果树的下面摆着养蜂人的蜂箱,果树的空隙地,都是勤劳的农人开垦出来的,农作物永远都依时令而郁郁葱葱,果实累累,农人利用出工前后的那点时间,利用自己的经验与创造,把一切都搞得井井有条。沿着后门山往深处走,就是竹林,竹林茂密,地下藤蔓丛生,最多的是“三伞草”和茅草,以前割了晒干挑到镇上卖。竹林不是小孩的天地,只有胆大的才敢去,那里有长蛇毒蜂,有各种蛇虫鼠蚁,不小心碰上了可是要命的。可是竹林里的诱惑又太大,有各种山花野果,什么龙珠果,山捻子,刺婆果,山东捻;还有春天竹子抽新枝的时候的竹虫,两节小指大小,肥肥胖胖,抓回家用油一炸,香;还有那大小的野雀,所下的蛋让人嘴馋;竹林里还有各种草药,什么五指毛桃,土茯苓,斑鸠饭,金银花等等,皆能满足乡民头疼发热等小病痛。所以也有小孩忍不住跑进去玩的,经常的情况是,进林的小孩会给采药的药师轰出竹林而“望山兴叹”。

过了竹林就是半山,半山以上都是大树,大的两人不能围,高有十余丈,有樟树,有松树,还有我叫不出名的各种大树,都是能藏鸟的所在,山林茂密,大鸟极多,人迹罕见。

最大的山叫卓旗山,最上面的叫“十八间”。以前有个邻居叫陈掌剑,跟我说那里埋着个金交椅,是个古董,叫我一起去挖,我一想古董不古董的不说,那金交椅可值钱了,我前后缠了他几年,他总有办法推搪,这更令我兴致勃勃。可惜他早去世了,等不到我戳穿他的谎言。那时候,我出外求学,等我知道那个消息,那个美丽的故事和他就一直留在我心里。

前几天回去碰到他老婆,八十多岁了,身体硬朗,她还在为这个事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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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陈龙辉
◆编辑:徐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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