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怀亚有点冷
中山市东区远洋学校九(3)班 徐乐瑶
南极洲的雪,淌到南美洲了。
我便是那朵流淌的雪。
世界最南端,便是世界尽头。我流淌到这座童话里的城市,它说它叫Ushuaia,在当地土著语的含义是“向西深入的海湾”“美丽的海湾”。
乌斯怀亚。我在嘴里反复地翻滚着这个名字。
北半球时,这是冬季。南半球时,这是夏季。值得庆幸的是,我在除了南极洲的夏季以外,竟然还能完整地存活下来。乌斯怀亚离南极洲并无多远,南极洲能感受到的严寒在这里依旧颇有感触。
那确实是有些冷。
乌斯怀亚像一位别具风情的少年。这是在我淌到圣马丁大街时的感想。圣马丁大街是以阿根廷国父圣马丁命名的石板路,贯穿乌斯怀亚市中心,是乌斯怀亚最热闹的商业街,是游客们的天堂圣地。这条街道不怎么宽,但十分干净、繁华热情,没有豪华的大商场,我却更爱游荡在这些紧凑在一块儿的百货店、古着店、餐饮食肆之间,琳琅满目的纪念品都有意思得很,颇有当地的民俗风情。有趣的是街道墙壁上的壁画,最多见的是企鹅,澈蓝的底色像冰川的干净,热空气流过,连冬雪都淌成一滩春水。台阶上的壁画有趣就在于其上的企鹅置于底色之上,一只只憨厚的模样挥着腿脚,也似排着队下楼梯一样,还有路牌在上标志着黑底白字的“World’End”。圣马丁大街不远处的街道,全是依偎在一块的一间间小木屋,仿若只有在童话里才会出现的专属于白雪公主的那种可爱的小木屋。屋前屋后的鲜花开得正艳,若果此刻有一位王子拜访至此,那么有礼貌的公主应该以门前的一枝娇艳的花回馈予他,并邀请他一同生活在这座小城市里,观日出日落,长路漫漫。
乌斯怀亚像一位孤独的少年。这是我淌到也格来日斯灯塔和小邮局时的感想。在比格尔海峡中,有一块不大礁石岛上矗立着一座孤独的灯塔,它就是被称作“世界尽头灯塔”的也格来日斯灯塔。据说这座灯塔可以收容人的眼泪,带走一切不愉快。这座世界尽头的灯塔代表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可能就是所谓地标的意义吧。在现代航海技术下,灯塔作为指路明灯已经失去工作的意义,却也慢慢变成情感的图腾。灯塔附近的海湾是捉摸不透的另外一种感觉。小邮局建在乌斯怀亚前往南极大陆的码头上,的确可谓是世界尽头的邮局,整个邮局并不是很大,但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明信片和邮票,邮局里只有一位老爷爷,他为大家盖邮戳寄信件,他在天涯海角通过邮政同世界保持联系。王家卫的电影《春光乍泄》中提到这样一段话:“1997年1月,我终于来到世界的尽头,这里是美洲大陆南面的最后一个灯塔,再过去就是南极,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家,虽然我跟他们的距离很远,但那分钟我的感觉是很近的,我答应阿辉把他的不开心留在这里,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讲过什么,可能是录音机坏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两声很奇怪的声音,好像一个人在哭。”
乌斯怀亚像一位冷清的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是在我淌到火地岛国家公园时的感想。乌斯怀亚依山傍水,郁郁葱葱的山坡和巍峨洁白的雪山交相辉映,色调不同的各种建筑坐落在波光粼粼的比格尔水道和青山白雪之间,水道对岸智利境内的雪山也历历在目,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他是纯净的,像盖上一层莫兰迪色的世界,却无处不有生命的鲜艳之色。我的沿途是山明水秀、生机洋溢的,植被青苍,火山岩沉积,海湾澈蓝,雪山白皑,水鸟欢愉,像万花筒一样,转一面一种色感,鲜艳大胆。我飘飘荡荡地落在那辆被称之为“世界尽头的火车”的窗沿边上,从此出发沿3号国家公路往北54公里,跟随着人们的热情缓缓驶向魔幻的世界,更近地走向造物者所骄傲的那片藏匿着真真切切的别致的净土。火车轱辘辘地行驶,途经雪山一处时,我从窗沿边飘下来,慢慢悠悠地落在雪山一个角落上,眺望不远处的乌斯怀亚的某个景观。
乌斯怀亚,这里是尽头又是起点。
我如一朵雪,将永远长眠于这座有点冷的童话城市,眠于雪山。
你慢慢走,去一个叫乌斯怀亚的冷冷的地方,我在那里等你。
指导老师:陈木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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