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庚子年的春节
1月18日一放假,孩子爸就叫我和公公婆婆先回老家。
正值返乡的高峰期,尽管我们凌晨5点出发,到广州还是被堵了一段路。
车子停停开开,老人开始呕吐起来。远远地,看到“热水服务区”字样,孩子爸说了,过热水服务区就快到家了,听到我读路牌,二老昏车的倦怠顿时一扫而光。
小车一弯一弯地拐着山路。终于看到路边竖着一块牌,“美丽乡村品恰(音)村”,我们到家了。
88岁的公公年轻时是村支书,他有祖传的骨科医术,以前山里人骑自行车外出,山高路峭,容易跌伤,都找公公医治,久而久之公公远近闻名,德高望重。
公公十年回乡,自然有很多人闻讯而来,我听得最多的是“你公公好好人,当年帮了我”,他们带来瓜菜、红薯、大米…...
从早上开门到晚上关门,人来人往络绎不断。公公和他们喝茶聊天,其乐融融。人们辛劳了一年,正好分享彼此的收获…...我仿佛看到公公婆婆年轻时忙碌的身影。
到了年二十九,即新历元月23日,手机里铺天盖地都是武汉的疫情,从不会人传人到钟南山院士正式发表会人传人,武汉开始封城,全国开始封锁主要道路。我的心情开始渗进丝丝忧虑,也不知孩子爸能不能回来。
幸好还是回来了,公公婆婆像孩子般的欢喜。我却看到孩子爸凝重的神情,瞄一眼他在工作群的对话“我初二回去”,工作群弹出个大拇指。
孩子爸边吃饭边跟老人说,明天收拾行李,后天一早回珠海,老人隐隐失落。但他们知道,每当有大事件,他们的儿子必须冲在最前线,就好像两年前天鸽、山竹台风来袭。
大年初二,还没等天亮,我们的车便悄悄离去,孩子爸说不要惊扰了老乡,不要送别,老人眼里满是对乡土的眷恋,不知何时再归。
疫情像洪水猛兽般袭来。
孩子爸每天与医务、政府、居委会人员去排查,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换下全身衣服从头到脚地冲洗一遍。他说防护设施有限,只有医务人员有防护服,警察戴口罩,他也担心万一碰到病源会传染到家人。就这些天,家里消毒液的用量比一整年的用量还多。
年初十,阳历进入2月,原本是我开工上班的日子,却被通知假期延期,原来全国的疫情仍未得到控制。我开始思考能做点什么呢,即便是在家里。
微信群里飞扬社工中心的社工师们一拍即合,我们运用飞扬社工公众号开通“疫情心理咨询热线”。
热线稳定了一部分人的焦躁不安,让压抑有个宣泄的途径。
2月2日,A线:“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我囤了一批货,假期是最好的销售时段,现在不让开门经营,亏大了,愁啊”“能理解您的难处,目前全国紧张抗疫情,国家层面已损失超过四百多亿元,我们且先放下个人得失,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2月3日,B线:“您好,这里是飞扬社工热线”“我是种沙糖桔的,过年前自己一个人跑到北方,想打开北方市场。没想到突然全国封路,家乡那边取消所有摘果作业。我一个人呆在冰天雪地的小旅馆,冷,孤独、想家”“我们理解您的心情,您不是一个人在煎熬,有许许多多的工作人员和您一样离开了家,奋战在疫情一线,建议您多与家人、朋友通电话,共度疫情难关。”
2月5日,A线:“我是一名高三学生,疫情这么严重能回校吗?回校万一被感染怎办?眼看离高考越来越近,心情非常郁闷…... ”
2月6日,A线:我感冒多天,发烧,无咳嗽,担心染病但又不敢去医院,怕一旦去医院检查就被隔离,家里老人没人照顾,心里很焦虑和纠结。
2月8日,B线:我在浙江老家,1月初从武汉打工回来,现在村里冷清得像死城,想回武汉上班又回不去,深感压抑。
2月14日,A线:“今天看到通报,隔壁小区新增两例,病人曾到过大众市场买菜,我也经常到那个市场,会不会染上?我很害怕。”……
在一声声“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之中,信任、期盼,如春天般,温暖着你我他。
在2020庚子年,我们经历了一个特殊的春节,我们将会有一份共患难的记忆。我相信,多年以后,这一份全国人民同心抗疫的回忆依然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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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向东
◆编审:岳才瑛
◆素材来源:中山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