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洪胜‖母亲在时,总觉得时光很长(情愫/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发布:2021-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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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遗憾

时光流逝,岁月沧桑,草木枯荣,母亲已走了11年了。每当羸弱的母亲走路一瘸一拐的影子在我记忆里一帧一帧地播放,我心海的潮水便会汹涌激荡。思念母亲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隐痛。

86岁的母亲,虽腿患有风湿、眼睛患有白内障等常见老年病,但没有明显危及生命的重大疾病,我一直相信她能活到90多或更长寿。

2010年6月6日傍晚,母亲说她胸闷眩晕,身体不适,经我们兄弟姐妹研究,把她送到了县里的医院。哥哥姐姐负责联系医生研究分析母亲病情,我分工办理住院手续、联络病房、护理母亲。最后,经医生检查会诊,母亲的病按心脏类疾病进行治疗。

当晚我和爱人在医院护理。刚打点滴时,母亲意识很清醒,她说她没大病,还说点滴打得她不好受,央求医生拔针。医生说,点滴的药会导致一定不适反应,坚持打完了就会好。

医生还嘱咐我要看好母亲,不要让她自己拔针头。我一边劝慰着母亲,一边用力按着她的胳膊,以防她把针头拨弄掉了。看着母亲时而呻吟,时而翻来覆去痛苦的样子,我心里也五味杂陈。

就这样折腾到了下半夜,母亲才安静下来,我以为是药效起作用,病情好转了。我用温湿毛巾给她擦了脸,梳理了她凌乱的白发,静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一宿未眠,凌晨5点多,哥姐来接班。我草草地吃了口饭就赶去单位上班了,还想着今晚要继续陪护母亲。

当时,我任广电局办公室主任,负责党建、事务、政务、劳资、文字、综合协调等工作,工作量大,任务重,压力大。一上午,马不停蹄地处理完千头万绪的工作,又忙着给领导撰写工作汇报。

近中午11点、汇报材料快结尾时,爱人焦急慌乱地从医院打来电话说,“咱妈不行了!你马上来!”

十万火急。当我冲进医院病房时,母亲已停止了呼吸。我泪流满面地握着她还温热的手,反复摸索找寻脉搏的跳动。

分明昨晚母亲还和我说话,我还安慰她病会好起来。分明凌晨我离开时,母亲还是安详地睡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母亲就这么突然走了。直到我握着她的手心彻底凉透了,我才在恍惚中意识到母亲永远离开了。

在守灵厅,我一遍遍地端详着母亲安静的样子,一遍遍地抚摸着灵柩,潸然泪如雨。我辗转反侧地懊悔,懊悔在母亲去世前的痛苦中,我还用力地按着她的胳膊,加剧了她的痛苦。我反反复复地懊悔,懊悔没亲自与医生精心研究母亲的病情,没能当机立断把她送去水平更高的省城医院,或许能把她抢救回来。我翻来覆去地懊悔,懊悔没能更耐心地陪她多说几句话……

母亲一生经历了解放战争、60年灾荒、文革内乱,吃尽了苦,受尽了难,但她很乐观,奉养公婆,相夫教子,一生勤勤恳恳,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到老年了才有了安享生活的好时光。

母亲在时,我常带着爱人儿子回家看望,买菜、洗衣、做家务,做些可口的饭菜陪父母一起吃,在忙碌中体味着亲情和幸福。出差时,我常四处寻找给母亲治病的偏方和特效药,觉得若能治好母亲的病比治好自己的病还高兴。

我是老儿子,母亲最心疼我。母亲希望我多陪她,又知道我工作忙,就劝我说,“男人总得干事业,去忙吧!” 母亲越是这么宽慰,我越是觉得愧疚不已。

母亲在时,总觉得日子很长,总觉得会有大把的时间陪伴她。母亲在时,生活再忙再累,心总是牵挂着母亲在的地方,母亲在的地方就家的方向。

母亲突然走了,猛击得我猝不及防、失魂落魄。我常在夜梦里呼唤着她,泣醒时热泪横流,已沾湿衣裳。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给母亲治病时的粗心(因县域医疗水平有限,院方对母亲病情诊治得有偏差。),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糊涂地认为为母亲做得已经尽心尽力了。

母亲的去世,让我刻骨铭心地彻悟了“子欲孝而亲不待”的含义。痛彻心扉……扼腕、顿足、懊悔、叹息又有何用!?

作者:隋洪胜,黑龙江虎林人,有多篇散文、诗歌、小说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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