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燕||我以乡愁寄花木(情愫/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冯春燕 发布:2024-03-05

小区的洋紫荆花开了,我匆匆从树下走过,一瓣花恰好落下。紫红色的花瓣带着淡淡的清香,一瞬时让我仿佛回到了故乡。我拾起落花,赶回家中,翻开一本尘封已久的新华字典,里面夹着一瓣洋紫荆花瓣。那是家乡洋紫荆树留给我的最后的礼物,它馨香犹存。我轻轻地将新的紫荆花瓣放进字典,让它继续收藏我的思念与乡愁。

犹记得,故乡的那棵洋紫荆花树伫立在公交车站旁,盛放时灿若云霞。每回开学,我搭车去县城上学,奶奶总会在站牌那里陪我等车。花瓣一片一片地落在我们的肩头、身上,也轻轻吻着我们因离别而晕红的眼眶。回家时,透过车窗,我在郁郁葱葱的果林里寻那一抹红霞,寻那个在树下等我的人。后来我去了外地读大学,慢慢地,树老了,奶奶也老了。终于有一天,奶奶突发重病离开了我,而洋紫荆花树也在那年被台风吹倒了。那片红霞和彼此肩头的落花,便凝成了我记忆中的故乡,藏进我的心里。

一树树的花开里也藏满了文人的乡愁,藏进了诗文中。那年冬日黄昏,诗人王维偶遇乡人,他不关心故乡的世事变迁,只问窗前那株梅树还在不在:“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越过八千里路云和月,清香四溢的梅花陪他一路跋涉,熨帖他的心灵。《边城》中的虎耳草,是沈从文魂牵梦萦的家乡湘西。萦绕于心的乡愁,一枝一叶总关情。  

有些花木住在歌里,飘过长长的岁月。苍翠的《橄榄树》,纯洁的《茉莉花》,还有腾格尔《故乡》里的白蒿草。“白蒿草生长的土丘上,一群马儿在迎风吃草……”歌声悠长如和畅的春风,吹来了白蒿草的味道,也吹起了腾格尔外婆的衣襟。年迈的外婆陪着年幼的他走了好远一段路,直到看见帐篷圆形的穹顶,才挥手再见。故乡的白蒿草摇曳在他颠沛流离的岁月,给他依靠,给他温暖。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当我们远离故土时,幸好有花木相送,默默陪伴熬过那思念,它扎根在记忆的泥土,回应思乡的歌声,直到天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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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方嘉雯 二审 周振捷  三审 黄廉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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