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从惠||寂寞的时候找树聊(闲情/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吴从惠 发布:2024-02-29

早上醒来,隐隐约约听到窗外沙沙的雨打芭蕉声。开始以为是幻觉,天晴太久,太想雨了,起来一看,还真是下雨了。而且雨还不小,出屋檐水了,时间也较长,应该是中雨。

冬天的雨,虽然冷,也润树木花草,也湿大地,同样受农人欢迎,但人的活动就更少了。本来就穿得像狗熊,捂得严严实实,窝在家里。又湿又冷,更不想动了,都躲在房间烤着火炉,或打牌,或聊天,或刷抖音啥的。

我不喜欢肤浅的娱乐,一下又没思路写文章,也想不出要聊天的人,反倒更显孤独寂寞。自躲到乡下养老,“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的场景很少,几十年了,发小也生疏了。生活距离远了,共同话题就少了。也没有访客煮茗赏花的雅事,谁大老远找你呀。多是煮好了饭菜,与老爸默默吃饭,老爸不健谈,记性也差,不愿回忆往事。多是干点体力活,累了,早早上床,早睡早起。

没人说话,便找树聊天去。后山的树都是十几二十年来陆续栽上的,少数果树,多数杂树。桃梅李桔枇杷葡萄,苦楝女贞冬青侧柏都有,谁愿意长就栽谁。树木是极实在的,从不掩饰。该发香就发香,该结果就结果,应时令而行,不早也不晚。树木又是不亢不卑的。你对他好,他开浓郁的花结大大的果报答你,从不坑蒙拐骗,说一套做一套,或者趋炎附势,或者人走茶凉。树木还是极有修养的,一般都是风撩她的头发摇她的身枝才偶尔吱几声,多是肃立,静如处子。

我喜欢树木花草,自小就这样了,也许是娘胎里带来的基因。上小学时,看到路边有小树苗,就挖到母亲的菜园边土坎上种下。前后建过两个果园,可惜都毁了。父母亲在大路边建了新房后,我又开始种树,而且发展到栽花莳草新阶段。新房子这边的土质太差,种树种花草难度大多了,但依然没有阻止我栽种的热情。每棵树苗,都是有故事的,我都能讲出它们的来历。或者从山间野外挖回,或者从苗圃花市买来,或者是花友倾情相送,也有个别是飞鸟衔来或风力吹送而来。好多花树,已经开了十几年的花,结了多年的果。也有的水土不服,早早挂了。如八棵樱花、两株樱桃、多盆兰花等,都挂了,心疼呀。也有表现突出的,如紫藤紫薇,就一路健健康康,葳蕤生香。种养花草久了,也有心得。没有木本,就少了阳刚之气。没草本,就显得太粗犷。光草本没木本,总觉妖艳太过。木本是花草的筋骨,草本是花草的点缀。鸡冠花、指甲花、喇叭花,好看又易侍候。菊花、波斯菊也很美,且香,还好养。映山红、月季不错,品种也多,有大红、粉红、紫色、黄色多种,摇曳生姿。

种树种花草是一种高雅享受,不仅愉心悦目,也锻炼身体,还有一定的回报。不仅我喜欢,连小鸟小青蛙知了等动物们也喜欢。他们在树林里花丛中建起了家园,繁衍后代。他们唱歌给树木花草听,我也听到了,更开心。

喜欢花草树木的人也还是很多的。诗经里就有几百种花草的名称,多是托物言志的。作家汪曾祺写了《人间草木》,为这些花草唱赞歌。看来,我也是有知音的。我也在陆陆续续为我的花草树木立传。

坐在房间写文章,久了,便会起身到树林里转一圈。摸摸树干,整整枝。或施点肥,有时就帮他们捉捉害虫。尤其是枇杷树爱惹钻心虫。我一旦看到树底下有新的木屑,便去找一根柔而坚的小树枝从洞口刺进去,把害虫刺死在里边为止。我就是这样与树木花草建立起深厚感情的。爱花草树木,犹如交一个个真心朋友,犹如爱自己亲生的孩子。

有树木花草相陪的日子,真的不寂寞。我甚至越来越讨厌与人交往,害怕与人交往。那就尽可能减少那些无用社交吧,静下心来,多抚爱这些花花草草,他们是真正的天地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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