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德‖重庆的雨,重庆的高跟鞋(北地/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发布:2020-09-17

你好,重庆

重庆下着雨,而我不想打伞。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在雨里踩得水花四溅地到处疯跑。

重庆的雨从容,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冰冰凉凉,就着点不经意溜过的风,很是惬意。我的同学强强一边开车一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说:“重庆的雨不湿衣服的。”扯,哪里的酒不醉人啊。

下雨天,一片灰蒙蒙的。云低低的,山矮矮的,楼房蘑菇似的种在不远的山上。天边的地方错落着高楼们密密的影子,半边埋在云里,半边遮住了视线。远的近的、清楚的模糊的景象让人觉得恍惚难以捉摸,这是海市蜃楼吗?

磁器口游人如织。

五颜六色的雨伞在像雨里盛开的小花挤在巷子里缓缓地挪动,不断组合出不同的图案。偶然,有挑着担子的挑夫,扁担压得弯弯的,一边口里“喝、喝”地呵斥,一边弓着背迅速地行进,不知怎的,原本几乎挤不下的巷子居然迅速让开一条窄窄的通道让他通过。等他一走,马上又恢复成水泄不通的模样,似乎他从来没有来过。

青石板路凹凸不平,透着雨水的光记录着当年“白日里千人拱手,入夜后万盏明灯”的兴盛景象。雨还是那场雨,石板还是那些石板,码头也还是那个码头,只是时光默默无闻的变迁让人目不暇给。

这是历史和现实交汇的一个世外桃源。

高跟鞋敲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奏着传统和潮流的变奏;臭豆腐和水果捞的味道混在空气里,弥漫出浪漫和现实的味道;重庆小面的张老头拉着面漿硬是跳出了“胡笳十八拍”的感觉,而“烧烤王”的门口,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举着竹签,认真地撸着烤串;鸡杂店门口,叫卖的叔叔阿姨摇着葵扇吵架似地大声叫着揽客,茶店那个一袭白裙的漂亮姑娘坏坏地笑着对几个腼腆的年轻小伙说“进来试试嘛,不要那么胆小”;“糖三炮”有晴姐最爱吃的冰粉,还能把面团皮球似的弹到面粉里,渝唐记各式食物摆在盘子里像个巨大的水彩调色盘路边,画着大花脸穿着古装的戏班姑娘招呼着去看蜀剧,而二楼的小酒馆里的窗口,伸出一把吉他,略带着忧郁姑娘唱着某首关于爱情的歌。

花多眼乱,云里雾里。最后,还是一碗浸在红油里的抄手,满足了我所有的欲望。

你好,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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