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军‖燕子归巢(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 发布:2020-06-29

燕子归巢

端午放假只一天,我仍旧要带着妻儿回老家,年迈的父母在盼着孙孙崽崽一起过节呢。大不了请假不要老板工钱嘛。

父母年老了,跟成熟了的稻谷一般,再不弄回家,任其在田野里待下去的话,谷子就会一粒粒地往下掉的。 “叶落归根,百年归寿之后能进祖坟、上神台”,也是父母的想法。

今年清明,兄弟俩开车将父母接回了老家的镇上。房子已经廿年没有居住,冷火冷灶,缺少了人气,多亏兄长及时间打扫收拾,才有了烟火气,有了生机。

二十余年了,门上的燕子窝还在,窝里的燕子换了一代又一代,现在窝里面的燕爸爸燕妈妈,还有燕仔仔们,都不知道是第多少代了。它们一家人在上面叽叽喳喳拉家常,儿女不嫌父母啰唆,父母也不恼火儿女暴躁。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和开门声,齐刷刷地伸出头来,浅黄色的小嘴张开到最大,一条条灵巧的小舌在里面转来转去,发出清脆的呢喃声,或许是欢迎我们的回来吧。

或许燕儿们太久没有看到我们这么整齐过来,叫得很是兴奋。两只雏燕儿还飞出了窝,在我们头顶盘旋。胸前那雪一般白的羽毛,和剪刀一般叉开的尾巴,很是可爱,很是漂亮。

打开大门的一瞬间,屋子里面也有一群燕子飞来飞去,过道的照明灯座上也有一个建筑中的燕窝。它们与门口的燕子们,是什么关系呢?兄弟姐妹还是叔侄,又或是什么都不是,也就简简单单的邻居?

燕子搭窝,好事多多。燕子是吉祥鸟,筑巢在自己家,是一件大喜事。虽然它们弄得满屋子的鸟屎,父母依然不许伤害燕子。认为燕子在我们家搭窝,是我们家兴旺发达的象征,是鸿运常伴的兆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人与燕子和谐相处。我们在屋子里面生活,燕子也在屋子里活动。它们继续飞进飞出,衔来和好的泥土,反复垒切、夯实、涂抹、粉刷,把自己的房子整得是漂漂亮亮,结结实实。

为了御寒,父亲关上了那扇窗,但把玻璃划了一个缺口。说来奇怪,燕子们仿佛知晓这是刻意为它们留的门;它们好像也知道维护卫生的重要,屋子里面再也寻不到半粒鸟屎。

时隔三个月,我们又马上可以见到父母和燕子们了,大家都很高兴。

回家的路上,儿女们最多的话题是爷爷家门口和过道上的燕子和燕窝。儿子说燕子们肯定已经长大,离家出走了。女儿说燕爸爸燕妈妈肯定老了,儿女们供养着,在家养老了。

回到家已午夜,父母一直没有舍得合眼。老远,车灯就映出了他们的身影,一边一个站在大门口,形同宾馆的迎宾,就欠了一身礼服,缺了一条“欢迎光临”的绶带。

车子刚停稳,人就靠了上来,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摸摸孙子的头,抱抱孙女的肩,“满崽,满女”地叫个不停,仿佛又有三年五载没有见面了一般。

尾箱打开的那一瞬间,父母又凑了上来搬行李。搬箱子、提袋子、背行包,巴不得一下子全扛上楼,不舍得让儿孙们再负担半分。

我们不愿意惊扰燕子,不想弄出声响来,可这些小家伙们,也在等待我们归来一般,父亲掏出钥匙的那一刻,全都探出头来,张开嫩黄的嘴儿,叽叽喳喳好一番欢唱。

水是已经烧开了的,锅底也已经配好。父亲放下行李,揭开锅盖,放下米粉一会,香辣爽口的“杀猪粉”就出锅了。我们一家子端着碗,边吃观察头顶的燕窝。

那建筑,在鸟类世界里,绝对是豪华别墅,像一只握紧的拳头,又像一个镶嵌着的碗。真震撼于燕子的建筑技术,鸟类世界也一定有鲁班。

看着着燕窝,我扭头朝父母望去,他们也正在静静地看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儿孙们,彼此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有相互的对视,彼此的体谅。

父母全心全意地为儿女们营造一个温馨的家。我们累了,有个地方可以休息;我们遇到挫折了,有个地方可以诉苦;我们受委屈了,还可以回到父母身边撒撒娇。

天亮之后,燕子们都飞了出去,只留下一只在巢穴里,大概就是燕妈妈吧。每隔一个时间段,就有一只嘴里衔着一条虫儿的燕子飞回家,送进妈妈的嘴里。

这是燕儿们在赡养他们年老的父母了。

古人有说“父母在不远行,远行必有方”, 可惜的是我为了生活必须远行,看来这一辈子是注定做不了孝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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