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熟能详的故事，热血沸腾的音乐，英姿飒爽的舞姿。当“万泉河水”的歌声响起，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久久回荡。
2024年，是中央芭蕾舞团建团65周年，也是该团“镇团之宝”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首演60周年。自1964年首演至今，这部中国民族芭蕾舞剧的开山之作已走遍神州大地，并在全球20多个国家上演了总共4000余场。作为60周年纪念，中央芭蕾舞团启动了该剧的全国巡演，于3月9日与10日在中山市文化艺术中心连演两场，并在此推出了新生代的“琼花”首秀。
革命性的艺术创新
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改编自上世纪60年代的同名电影， 讲述了海南岛上、万泉河畔的女战士传奇，开堪称一代人的回忆。在芭蕾舞史上，它同样实现了革命性的开创：因为它，芭蕾舞台上首次出现了手拿刀枪的足尖舞、英姿飒爽的战士首次担当主角；它还首次将西方芭蕾与中国革命历史相融合，以芭蕾展现军事化动作，并将中国古典舞、民间舞与中国戏曲、武术等融入西方芭蕾技巧中。不同于西方芭蕾舞女演员的柔美白纱裙装扮，红色娘子军们以短裤、军装、八角帽的革命英姿亮相，同样刷新了传统芭蕾给人的刻板印象，展现了中国女性乃至中华民族，坚韧不拔、勇往直前的精神。
芭蕾大师徐刚目前是中央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助理，他也曾经在《红色娘子军》中饰演重要角色。在3月8日的“艺术之门”讲座中，他特别为广大观众提前揭示了这部经典之作鲜为人知的幕后故事。
成立于1959年的中央芭蕾舞团脱胎于北京舞蹈学院的实验芭蕾舞团，是中国唯一的国家级芭蕾舞团，也是第一个中国芭蕾舞团。最早一批舞蹈演员受教于俄罗斯芭蕾学派。建团初期，该团首先排演了《天鹅湖》《吉赛尔》《海盗》等西方古典芭蕾经典。1963年，周恩来总理向该团提出了创作中国原创芭蕾舞剧的建议。恰逢当时电影《红色娘子军》获得国际大奖，确定题材后，主创人员经过扎实而深入的采风创作，1964年9月26日，《红色娘子军》应运而生。
正如前言，《红色娘子军》在艺术舞台上进行了诸多史无前例的探索，其久演不衰的生命力离不开一代代艺术家的精心打磨。徐刚透露，就舞美而言，《红色娘子军》的道具有270件，也是该团拥有最多“武器”的一部剧。这些道具，小至一枚银毫、一根香烟，光是旗帜，就有三面不同的样式。而在第二、第四、第六场中，红军战士身后背景中的云霞，当年都是出自手绘的幻灯片。一幅画面，往往需要20多张幻灯共同组合投影。“演了这么多年，好多幻灯片都坏了，他们又开始重新画了。”
既是舞剧，舞蹈仍是其最大看点。比如，宣传海报上女主角“倒踢紫金冠”的舞姿，以及战斗过场舞蹈中，一队战士冲锋向前，在幕前连续大跳，颇有排山倒海之势。值得一提的是，《红色娘子军》中的“双人舞” 也不同寻常。往往，芭蕾舞剧中的“双人舞”由男女主角呈现，两人情意绵绵，尽在举手投足。但《红色娘子军》中，男主角“洪常青”更像是女主角“琼花”的革命导师。因此，男女双人舞，主要体现在“琼花”与“南霸天”手下之间的对打，双方相互角力，其中融入了中国的武术和舞蹈，张力十足。徐刚透露，目前，担当“琼花”的是该团的第六代女主演，而在10日晚的中山大剧场内，随着女主演徐琰的首秀，这一代“琼花”将增至五位。“她为此排练了差不多三年。”
参与“娘子军”的中山观众
正因为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活力，这部经典舞剧得以历久弥新，始终朝气蓬勃。记者在现场看到，观演的观众除了有与这部作品共同成长的老一辈子，也有许多家长带着孩子一同前来，甚至有年轻观众，一身“娘子军”同款打扮前来，向经典致敬。
在上世纪60-70年代，作为“样板戏”之一的《红色娘子军》传播甚广。如今坐在观众席中的一批老观众，在青年时代也曾参演过“娘子军”。“我们那时候跳的芭蕾还不是立脚尖，是半脚尖的，又称‘土芭蕾’。”中山市文联（兼职）副主席、市舞蹈家协会主席朱东黎在中学时代，就曾跳过其中的经典片段“四个小战士”，后来又根据该剧主旋律，编创过作品《嬉浪》，获得河南省中师文艺调演一等奖。她直言《红色娘子军》对其开启舞蹈创作有着深远影响。“舞剧里，洪常青站在火堆上高举拳头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以及吴琼花面贴鲜红党旗的细节，都是经典的艺术造型，几十年来，不断激发着我们的爱国、爱党情怀，《万泉河水》和《四个小战士》的经典舞段，更是刻在我心底的永不消逝的美好记忆。”她说，这部舞剧堪称中国民族芭蕾的巅峰之作，常演常新，对身为文艺工作者的她，在新时代如何用文艺作品讲好革命故事、讲好英雄故事，讲好中国故事、湾区故事，仍具有现实意义，给予人们力量。
今年61岁的陈先生，是中山市老干歌舞团的成员。看完演出后，他在朋友圈中发出了一张1993年冬天，他与《红色娘子军》主演在中山纪念堂后台合影的老照片，激起回忆的涟漪。
“我七岁时看了《红色娘子军》的电影，1993年第一次在中山欣赏到这部芭蕾舞剧。”陈先生当时在医院工作，业余时间加入了中山合唱团。1993年的中山演出，中央芭蕾舞团带了随团交响乐队现场伴奏，需要合唱队伴唱主题曲和插曲，便找到了中山合唱团。“我们是一群合唱爱好者组成的业余团体。芭蕾舞团的指挥卞祖善老师亲自给我们上课，分析作品，指导演唱，排练了两个晚上就上台了。”
陈先生的脑海中始终萦绕着舞者当年的英姿。自从那次以后，他就好像追星族一样，关注每一次中央芭蕾舞团到访中山的演出。他还收藏了1964年版、1970年版的《红色娘子军》影像光盘和黑胶唱片等。“是舞剧《红色娘子军》让我真正爱上了文艺，对我们这一代人而言，它是一种情怀，这次，我是怀着圆梦的心愿，又一次走进剧场。这么多年了，它一点都没变。”
采写：记者 廖薇
摄影：见习记者 盖刘宝
编辑 廖薇 二审 谢琼 三审 程明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