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不对等的交换,也是一首“不对等”的诗。你送我一个木瓜,我回报你一块美玉,不是为了报答你,而是为了我俩情谊永相存。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你送我一个物品,我要回报一个同价值的物品。
可是,在《诗经·木瓜》中,却颠覆了认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jiǔ)。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这里采用了重章复沓的手法,各章词句基本相同,只是更换中间几个字反复吟唱,体现回环往复的音律美,达到情绪递增的效果。
木瓜、木桃、木李都是涩果子,琼琚、琼瑶、琼玖都是美玉,玉乃灵性之物,是古代男子随身佩带之物,象征君子的德行。木瓜、木桃和木李与美玉实在不相衬,可赠玉之人却毫不在乎。是他不会计算吗?不是,因为在他看来,面对投果之人,无需算计。
清末陈继揆在《读风臆补》写道:“千古交情,尽此数语。”
只要你懂我,珍重我们的情感,一切就都有意义。环顾当下,当我们在人情世故里如履薄冰,计算着利益得失,我们还会进行这种不对等的交易吗?还有谁会让你交出这块美玉?
作为五经之一的《诗经》,既是文学的,也是文化的。它是周朝礼乐的组成部分,表现了周人农事、宴饮、战争、婚恋的方方面面,展示着先民对天人、家国、上下、男女关系的理解。3000多年了,它依然是中国人的精神和美学家底,关乎我们这个古老民族的内心秩序。《栖于桑林》破除《诗经》的文字障,带领读者回到中国文化孩童时期温柔敦厚的模样,了解它,也是了解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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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识:
《诗经》中的木瓜,属于蔷薇科木瓜属,果实为长椭圆形,成熟后呈黄色,状如小甜瓜,质地坚硬,但香气浓郁迷人,是古人天然的室内香熏。酸酸的也能食用,但肉质偏硬。分布于山东、陕西、湖北、江西、安徽、江浙、两广等地。
而广东常吃的木瓜,名为“番木瓜”,原产美洲,自明清时期传入中国,在中国南方热带城市多有种植,现广植于世界热带和较温暖的亚热带地区,果肉柔软多汁,气味香甜。
【文字/主持】冷启迪
【摄制】孙俊军
【封面设计】蔡文强
见习编辑 甘颖 二审 冷启迪 三审 陈浩勤